见杜绵绵和君远两人相谈甚欢,君鸿白抽身独自去了含光院。含光院院门紧闭,君鸿白抬手想敲门,却又迟疑。上一次跟沈青鸾见面,结果是不欢而散。自己这么快又来找她,会不会惯坏了她想起沈青鸾那双高傲的眼眸带着讥讽和漫不经心朝他身上扫过,君鸿白心中畏惧颤栗之余,竟还有几分激荡和期待……她如今态度如此激烈坚决,对自己冰冷,甚至屡屡有激愤之语,未尝不是对自己太过失望的缘故。君鸿白抿唇,终于还是将手攥紧,抬手敲门。就宠她一回吧……门敲了许久,君鸿白一腔激荡的燥热逐渐冷却,眉头随着时间的过去,缓缓皱了起来。就在他火气将要达到顶峰之时,木门吱呀打开。“大爷您来作甚”枫叶面露惊讶,“哦,奴婢知道了,您定然是走错地方了!”枫叶从门后钻出半个身子,热心地往另一边指着:“杜姨娘的院子往那边走。”君鸿白脸颊抽了抽,“让开。”枫叶愣了一瞬,脚下如扎根一般,呆呆道:“夫人说了,她不在府上,要我看好院子。”“不在府上”君鸿白咬牙,“谁许她出府的。”枫叶不解道:“夫人说了,如今府中不需要她,她若多在府中说不定还要碍眼。”夫人说夫人说,当他这个一家之主是什么!君鸿白手指紧了紧,胸口瞬间蹿上一阵怒火,“去将她叫回来!”他伸手去推枫叶,“我就在这等着,看她回来如何狡辩。”“大爷!”枫叶着急忙慌去拦他,“夫人说了要我看好院子,谁也不许进!”她在女人里头算是力气大的,可与君鸿白这等自小练武的男子比起来算是不值一提。三两下就被君鸿白推开,大步往院内走去。“大爷!大爷!”枫叶爬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去拉扯君鸿白,“大爷您在院子里等着便是,夫人说了屋子里谁也不许进。”君鸿白置若罔闻,一脚踹上枫叶小腹。院子里其他值守的下人俱都被唬住,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装作自己不存在。君鸿白势如破竹,一脚踹开沈青鸾的房门,站在门口厉声道:“去叫沈青鸾回来!”说完径自提步入内。入到房中,简洁淡雅的装饰,一如沈青鸾周身萦绕的味道。仿佛她并未离府,而是仍旧呆在君家。仿佛君鸿白再往内一步,就能看到沈青鸾于镜前簪发,再轻轻巧巧回身。那一幕太过美好,美好得恍若隔世,君鸿白怒气瞬间凝滞,再下一瞬,就这么轻飘飘地烟消云散了。他走到沈青鸾惯常坐的美人榻前,以手轻触,缓缓坐下,鼻尖犹能闻到沈青鸾身上的书香。不论这个女人在不在,甚至无需多言,都能让他顿觉沉静。尤其是她的眼睛,像是一汪含着无限波浪的湖,让人往边上一坐,便能沉浸一个下午。“大爷!”枫叶跌跌撞撞扑腾进来,“您先出去吧,夫人的屋子……”君鸿白皱眉侧头,正见到枫叶一身狼狈,站在屋子中央神情慌张。他本想发怒,可瞬间,一个念头蹿到君鸿白脑海之中,他猛地沉下脸,怒声道:“大胆贱婢,我和青鸾本是夫妻,两人亲密无间,你却百般阻挠我进青鸾的房子,你究竟是何居心!”他毕竟为官多年,身上的威势绝非一介内宅婢女能抵挡,枫叶立时就跪了下来,“奴婢没有,奴婢没有……”她结结巴巴半天,神情越发慌乱。君鸿白心中狐疑越发深重,起身走到他面前,“说,你是不是偷了青鸾的东西,偷了什么,交出来!”他铁青着脸,唬得枫叶浑身一哆嗦,双手打颤,袖子里一个什么东西呱嗒掉在地上。赫然是一个拳头大的铜制香炉!君鸿白勃然大怒:“好你个贱婢,居然敢在青鸾房间里动手脚,来人!来人!”枫叶惊恐交加,双手剧烈摆着,“没有,没有,不,不,我没有!”院子里的丫鬟很快进了来。君鸿白怒指枫叶,“这个贱婢敢在夫人屋子里手脚不干净,来人,去将夫人请回来,问她到底如何处置!”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片刻。其中一人小步快跑着去禀报沈青鸾,另一个为首的丫鬟黄枝走到枫叶身边,审视着被君鸿白抓个正着的枫叶。“枫叶,夫人待你不薄,你居然趁她不在动这些手脚,可对得起夫人对你的栽培和信任”枫叶抬头,泪流满脸。“奴婢没有偷东西。”她只喃喃这一句。黄枝皱眉,再度走近了一些,拿脚尖踢了踢被掩了一半在枫叶袖子下的香炉。仔细观察了片刻才朝君鸿白行礼,“大爷许是误会了,这个香炉不是夫人房中的,约莫是枫叶自己做事不小心带了进来。”“是吗”君鸿白也凝神去看那香炉。果然那香炉虽然与沈青鸾房中简洁的装饰风格相似,细看才发觉香炉上丝毫雕纹也无,不是简洁,而是粗陋。说此物不是沈青鸾房中,而是枫叶自己带来的,倒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君鸿白始终不肯释然。这个丫鬟的一举一动,实在太奇怪了。先是不许他进沈青鸾的屋子,继而一举一动,形迹可疑,绝不像是个光明磊落的模样。许是心中有怀疑,看枫叶的举动便觉得处处可疑。他弯腰拿起掉落在地上的香炉,见枫叶脸上惊慌更重,君鸿白心中狐疑瞬间达至顶峰。“这香炉果真是你的”枫叶闻言,脸上漫出一阵灰白的惨淡。“是奴婢的。”她脸上的神情很怪异,似笑非笑,又像是释然。“奴婢没有偷夫人的东西。”君鸿白沉下脸来,还要接着审问,就听到枫叶口中冒出一句,让他毛骨悚然的话——“奴婢只是奉老夫人的命,在夫人房中点一味香料,夫人虽然没回来,奴婢也不敢不从。”“胡说.....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