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壁喝了茶水，润了润喉咙。</br>“咱们接着说！”</br>“对了刚刚说到哪儿了？”</br>“恩师我知道！”小徐钦兴冲冲地举起了手，“一旦失去大宁，我大明北疆防线将会全面失衡，你还问陛下考虑过没有……”</br>额……后面这句话，倒是不必重复了。</br>朱棣听到这话，也是老脸一红，恶狠狠地瞪了小徐钦一眼。</br>因为，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不是在俩半大孩子面前丢脸嘛！</br>李弘壁讪笑两声，继续沉声开口道:“大宁若是丢了，北疆防线其实就完了。”</br>“首先，大宁之地会出现权力真空，哪怕陛下将大宁之地扔给朵颜三卫放牧，咱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朵颜三卫对大明忠心耿耿，可大宁辽阔广袤，朵颜三卫毕竟人少，不能完全占据该地，那结果会是什么？”</br>朵颜人少！</br>大宁广袤！</br>结果会是什么？</br>朱棣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br>“没错，结果就是诸多蒙古部落争相涌入大宁，抢夺这块肥美牧场！”</br>“这些部落里面，甚至会有鞑靼，会有瓦剌，因为大宁是一块战略要地，对大明而言如此，对蒙古蛮夷亦是如此！”</br>“只要他们占据了大宁之地，就可以随时南下劫掠入侵，袭扰九边长城沿线，这对我大明而言无疑是留下了一个巨大隐患！”</br>朱棣脸色瞬间苍白了起来，他脑海中已经浮现出了那副画面。</br>大明王朝将大宁这战略要地白白拱手送了出去，而朵颜三卫刚刚占领了大宁，其余蒙古蛮夷部落就仿佛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全都蜂蛹而至杀向大宁，争抢这块战略要地，争抢这块肥美牧场。</br>最后结果，不管朵颜三卫能否守住大宁，原本这道太祖高皇帝铸造的北疆第一防线，都会沦为虚设，而那些蒙古蛮夷也会频频南下劫掠！</br>“那面对此种情况，朝廷能怎么办呢？”</br>“朝廷只能像安抚朵颜三卫那样，采取羁縻控制，多置蛮夷卫所，以蛮夷酋长为指挥使，降下赏赐，以此减少他们南下的次数！”</br>“但问题在于，朝廷真这么做了，又何尝不是在向蒙古蛮夷示弱，又反过来刺激了蒙古蛮族的野心，助长了其继续南下劫掠的嚣张气焰！”</br>朱棣一听到这话，顿时就恶狠狠地捶了捶案桌！</br>“不对！”</br>“面对这种情况，朕还可以出兵，绝不会向蒙古蛮夷示弱妥协！”</br>“朕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挥师北伐，肃清大宁肃清大漠，直至将他们彻底打废打残！”</br>听到这话，李弘壁顿时就笑了，神情很是古怪。</br>“那陛下想过没有，现在派遣将士恢复驻守大宁都司，能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等到日后大宁沦为蛮夷的乐园，陛下含怒出兵挥师北伐的时候，又会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财力？”</br>“陛下觉得，究竟是现在恢复大宁都司来得划算些，还是日后北伐收复大宁来得划算些？”</br>这个问题难吗？</br>不难。</br>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br>现在朝廷只需要派遣一位战将与数万驻军过去，恢复大宁都司即可，真正需要钱粮的地方，不过是这些塞外驻军的运输粮草成本，但还在朝廷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br>毕竟洪武年间，朝廷就是一直这么做的，也没出什么岔子。</br>但是，如果朝廷大举挥师北伐，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br>光是北伐一次，就要征召无数的民夫青壮输送粮草，其成本代价可想而知！</br>朱棣一向英明，又岂会算不明白这比简单的账？</br>所以，他心中其实已经做出了决断。</br>但李弘壁还没有停下来。</br>“其次，大宁一旦丢失，那我大明第一道北疆防线，就变成了九边卫所，大明的防御力量被迫撤退到了长城以南，将会彻底丧失出塞主动权，而九边长城也就将会沦为草原蛮夷兵锋直指之地，九边烽火迭起，蛮夷屡屡南下劫掠袭扰，大明边防只会遭受更大的压力，到了那个时候，光是九边军费开支这一项，只怕都是一个恐怖的天文数字了！”</br>事实上，这并非是李弘壁在危言耸听，而就是历史真相。</br>自从土木堡一战，瓦剌留学生将大明精锐彻底葬送之后，大明王朝也就此由盛转衰，再无出塞肃清漠北之力，也使得瓦剌鞑靼也趁势崛起，终年南下劫掠袭扰、寇边扰境。</br>大明朝廷为了抵御北虏之患，不得不大力投入钱粮，侧重于北疆戍边，以致于整个大明所有财政支出中一朝军费占比长期超过了一半，军费支出占比最高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