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都不来!
嗯,李弘壁不是狗。
他是来教书育人的,不是来进学修德的。
再者他这马上都要成亲的人了,也早过了进学修德的年纪。
“二位司业,那咱国子学教什么啊”
“咳咳,李助教,你连教什么都不知道吗”
潘越彬下意识地反问道,神情很是精彩,犹如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李弘壁也愣了,笑呵呵地开口道:“不知道啊,也没人告诉过我啊!”
见此情形,潘越彬和饶温书都沉默了。
皇帝陛下,您……眼睛是真瞎啊!
沉默了良久之后,饶温书嘴唇蠕动,叹了口气。
“国子学主要教授学子……四书五经。”
“四书五经,李助教应该懂吧”
李弘壁闻言也笑了,把胸脯拍得砰砰直响。
“懂啊!”
“怎么不懂!”
“不就是《尚书》、《长书》、《修书》、《鲁班书》嘛!”
“你说什么”饶温书失声喝道,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那五经呢”
“《易经》、《心经》、《道德经》、《金刚经》……不是饶司业你连这都不知道吗”
震惊!
我一整个震惊!
饶温书指着李弘壁,强忍着没有骂出口。
最终他脸色涨红地拂袖离去,显然被气得不轻。
李弘壁木然地看着他,然后满脸无辜神情。
“潘司业,饶司业太无趣了,我只不过跟他开了个玩笑。”
“好了好了,这种玩笑李助教以后切莫再开了。”
潘越彬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正经的名士硕儒,谁没事儿跟你开玩笑啊!
而且你这玩笑可并不好笑,四书五经那可都是圣贤书,圣人流传下来的典籍,你拿他们开玩笑,这可是大不敬啊!
“行吧,那潘司业我具体工作是什么”
“这个要先问过祭酒大人,李助教你先随便逛逛吧,我去请示一番。”
潘越彬斟酌了一下,然后给出了这么个答案。
李弘壁闻言点了点头,祭酒胡俨明显对他很不爽,现在正在气头上面,李弘壁当然不愿意去触这个眉头。
潘越彬打发走了李弘壁,就匆匆来到了祭酒精舍。
不出意料,饶温书此刻正在告刁状,添油加醋地将李弘壁方才的言行汇报给了胡俨。
“祭酒大人,这李弘壁简直就是不学无术,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
“国子监若是收了这种害群之马,只怕会贻害无穷啊!”
饶温书气得面红耳赤,至今都还在气头上面。
无他,这李弘壁太不是个东西了!
连四书五经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助教
你李弘壁也配
胡俨面沉如水,捋着胡须沉默不语。
潘越彬敲了敲房门,然后缓缓走了进来。
“祭酒大人,饶司业,方才李助教说了,他只是开了一个玩笑,四书五经他还是知道的。”
“什么玩笑”饶温书怒斥道:“真是岂有此理!”
潘越彬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饶温书就更加生气了。
你现在敢拿四书五经开玩笑,以后就敢对圣贤不敬,简直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文贼!
“祭酒大人,您也听见了,这李弘壁……”
“够了!”胡俨不耐烦地喝道,“老夫能怎么办”
“昨日老夫就入宫请求皇上收回成命,可结果你们也看到了!难不成你们要老夫抗旨”
听到这话,饶温书顿时就不敢吭声了。
抗旨那可是杀头大罪,胡俨不敢,他们更不敢。
“而且昨日陛下已经表明了态度,对如今国子监风气大坏极为不满!”
“说到底这还是你们的过失,身为司业却尸位素餐,不知教授学子规范言行!”
“与其在这里说闲话,不如好好回去想一想,如何振兴我国子监,不然届时丢脸的可不是老夫一人!”
饶温书被一顿训斥,脸色青白交加,却是不敢吭声。
直到胡俨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这才识趣地离开。
等他走后,潘越彬随即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祭酒大人,李助教安排去哪个学堂”
胡俨思索片刻,随即冷笑着开了口。
“让他去国子学广业堂!”
“什么广业堂”
潘越彬惊了。
这广业堂可是……
“他李弘壁是陛下强行塞过来的,老夫不敢违抗命令,只能认了!”
“但是安排他去哪个学堂,这还是老夫说了算的,就算皇帝陛下也挑不出任何差错!”
“不管怎么样,与其让这李弘壁去误人子弟,不如丢到广业堂让他自生自灭,随他折腾去吧!”
这是胡俨能想到的最好解决办法。
潘越彬闻言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多言,默默退走。
当他寻到李弘壁时,这位正优哉游哉地逛着国子监,还时不时同学子笑呵呵地打招呼。
虽然说,没有任何人理他,但此子反倒是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