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寅进了病房。
李景隆一颗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毕竟盛寅顶着小神医的名头,应该还是有些水平的。
只要儿子腰子没碎,那应该都还有抢救的机会。
国公府一众医师识趣地走了出来。
医师治病,也是有忌讳的。
同行不能在场。
尤其是民间医师。
那都是人家养家糊口的本事。
然而正当李景隆松了口气的时候,变故却突然发生了。
一名宦官领着两名白发苍苍的太医,突然抵达了曹国公府。
李景隆见状心中吃了一惊,场面工夫还是没忘,急忙热切地将两名太医迎进了前堂,准备先攀一下交情。
毕竟小神医盛寅现在正给儿子治疗,不能让他人惊扰。
然而这两个老太医却是满脸倨傲之色,趾高气扬地立在原地,坐都懒得坐下去。
“曹国公,老夫二人奉陛下旨意而来,还是先看看令郎再说吧!”
“对啊曹国公,你家的茶水,我们二人可是无福消受啊!”
听到这话,李景隆顿时脸色一沉。
他哪里听不出来这二人的话外之音。
分明就是看不起他李景隆,不想与他有过多瓜葛。
其实要不是奉皇帝陛下之命,这两个老太医那真是不想来这曹国公府。
臭名昭著老纨绔,恶贯满盈李景隆。
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多埋汰人啊!
李景隆强忍着内心的火气,将二人带到了病房外面。
两名老太医正准备进去,却是被李景隆给拦了下来。
“二位且慢,小神医正在为犬子诊治,二位还是稍等片刻为好!”
听到这话,一名太医勃然大怒。
“混账!”
“李景隆,你莫非是看不起我等”
“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称为神医了吗”
另外一名太医同样神色不善,出言讥讽道:“不过是些徒有虚名之辈,靠着骗来的名气想要攀高枝儿罢了。”
“曹国公,你莫不是昏了头了!”
李景隆脸色一变,却是没有退让。
此刻盛寅正在为房间内为李弘壁扎针。
不得不承认,针灸推拿确实是治疗腰痛的最佳手段。
至少经过盛寅这么一通操作之后,李弘壁明显感觉得到,那股剧痛正在逐渐减缓。
李弘壁一边趴着享受,一边同盛寅闲聊了起来。
“听小神医这口音,并非金陵人士啊”
盛寅也没有隐瞒,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在下本是吴江县人,奉师命前来京师。”
“哦”李弘壁来了兴趣,“小神医贵姓”
“在下姓盛,单名一个寅字。”
“什么你是盛寅”
李弘壁惊了。
这可真是一位神医啊!
大明王朝有一神医世家,正是自盛寅而始。
盛寅师从名医戴思恭,而戴思恭则是神医朱丹溪的亲传弟子。
这朱丹溪可不得了,此人医术十分高明,临证治疗效如桴鼓,多有服药即愈不必复诊之例,故时人又誉之为“朱一贴”、“朱半仙”。
而且朱丹溪融诸家之长为一体,力倡“阳常有余,阴常不足”之说,创阴虚相火病机学说,申明人体阴气、元精之重要,被后世称为“滋阴派”的创始人,在中国医学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朱丹溪弟子甚多,唯独戴思恭得其真传。
由于戴思恭医术精湛效果显著,每次都能药到病除,所以深得太祖朱元璋器重,被誉为“国朝之圣医”,“大明医学之冠”。
这盛寅算是正统医学子弟了,有个神医师祖朱丹溪,还有个名医师傅戴思恭,难怪医术如此高超。
嗯,这等神医,自然应当交好。
毕竟狗命还是很重要的,结识一位日后的神医,自然不是坏事。
“小神医为何入京”
“奉师命而来,欲承袭恩师衣钵。”
不知为何,盛寅很喜欢跟李弘壁聊天。
这位曹国公独子,身上全无半分纨绔子弟的傲气跋扈,反倒温文尔雅,待人亲和,所以盛寅对他颇有好感。
李弘壁听见他这答案,大抵也明白了怎么回事。
建文帝即位后,将诸多为太祖朱元璋治病的侍医治罪,唯独提升戴思恭为太医院使。
到了永乐初年,也就是今年前不久的时候,七十八岁的戴思恭因年老告辞回乡。
老神医走了,大家都不安心啊!
所以朱棣一再挽留,奈何戴思恭去意已决。
最终无奈之下,戴思恭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把自己最出色的得意弟子盛寅留在京师,也算是给了朝廷一个交代。
盛寅毕竟还是年轻人,所以难逃虚名所累。
估计他想进入太医院,像他恩师戴思恭那样,成为太医院使,屹立于大明医道之巅!
想明白了这些,李弘壁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灿烂了。
“小神医可是奔着那太医院使的位置而去”
盛寅很是吃惊,愣在了原地。
“小公爷,你怎么知道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