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孕间门收入房中的。老四虽在婚后尚未纳过妾,但在他成亲之前,屋里则是已有了一个开脸的人。
父亲也有三妻四妾,宫里祖父更是三宫六院。
这似乎是常态,而他这样,却成了另类。
但要他背弃自己的心,背弃妻子,他也实在做不到。曾有一阵子,他也会反复思量,到底真的是他不对?
是不是天下但凡有些权势地位的男子,都该有两三个妾在身边,享受着娇妻美妾环绕身侧的快感。
直到这位三郎的出现,才让他感受到,其实自己不算是另类。
因这点缘故,梁忠也会觉得同他似乎更近了些,同他也有更多话可说。
“三郎所言甚是,女子生养,便是鬼门关边走一遭,若再不温柔以对,只想着另觅新欢,又同禽兽有何区别?”梁忠此话自然意有所指,同时,他也很为自己对妻子的忠诚而感到自豪。
顾容庭知道他说的是嗣王,但没答话,只沉默着跨出了衙门,翻身上马,然后打马家去。
衙门离太子府不远,走路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这会儿晃在马上,穿过人群缓缓前行。正是傍晚黄昏时分,街上人来人往。如此慢慢打着马到家,也差不多用了一盏茶功夫。
倚水居和捧霞阁虽不在一处,但从正大门进来后,也是要同行一段路的。
顾容庭是有意在避嫌的,但若有人硬来靠,他也做不到不顾体面。
他也知道,此番他同永昌郡王一同下职,又一道回家的事儿,定然会传到另外两房耳中去。梁秀肯定是不会想他好的,至于嗣王……就不好说了。
一路上闲聊,顾容庭对梁忠多为附和敷衍,偶说起些他感兴趣的事儿来,他也会真心答几句。
路口道了别后,顾容庭便加快了步速,往倚水居去了。
徐静依一个下午也没将一个荷包缝做好,但见他回来时,她却故意将做了一半的绣活搁在桌上,故意让他看到。
果然,顾容庭一踏足内室来,就瞧见了炕几上的绣绷和一堆绣线,问:“这是在做什么?”倒是稀奇,两世加起来,也从未见过她动针线。今日不知为何心血来潮,倒是拿起了这些。
徐静依就是故意等他来问的,然后她才好坦坦荡荡答说:“这不是想着给王爷您做个荷包嘛,你我夫妻也有半年时间门了,我还从未送过王爷什么小物件呢。”
原来是为他动的绣针绣线……顾容庭心似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下一样,感觉很微妙。唇角不自觉弯了下,但又矜持的按捺住。
弯腰在炕桌的另外一边坐下后,他抬了抬浓眉,才又说:“这些我都有,你又何必费这个心力?”
是在表达对她的关心的,但徐静依却突然停下了手中动作,目光朝他这边望了来。
对上她视线,顾容庭莫名一怔,总算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王爷是不是还觉得,妾这一手的烂绣活,比起府上绣娘来,差得远了?”虽然的确差得很远,但她也不想听这些实话啊。
噢,她一心一意搞了半天,就是为了让他拿来和绣娘比的啊?
明显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顾容庭本能立刻摇头,严肃否认:“当然不是。”
“那是什么?”她趁胜追问。
顾容庭望了她一眼,此刻心中竟无端生了些惧意,只如实说:“只是从前不见你做这些,怕你扎着手。”也算是实话实说,但仍是不好听。
“王爷这又是嫌弃我不贤惠了。”徐静依叹息,“我这手啊,素来做不得这些大家闺秀惯会做的事儿,我的手从小只是握马缰拉大弓的,自然比不得一般闺门之秀的手细嫩。”
顾容庭忽然有些领教到了她前世的蛮横和不讲理,如今再细细回味起来,他竟觉得曾经那样的相处,也未必不是另有一番滋味儿。
只要是她这个人,不管怎样,他都甘之如饴。
顾容庭并不会哄人,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儿。但如今既娶了妻室,若有必然,他定会一样样学。
夸赞之前,顾容庭内心也鼓足了勇气,他目光落在她那双手上。斜阳之下,那双玉白的手渡上了浅浅一层金,是他见过最好看的一双手。
“再没有比你这样再好看的手。”虽是夸赞,但也为实话,顾容庭说出口来,倒也没有十分的难为情。
但徐静依却有些怔住了,半晌撇了下嘴,似有不自在。
“王爷既这样说,妾心中还是高兴的。”她望了望手中鸳鸯绣得像肥鸭的荷包,其实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要不……还是算了?妾的绣活的确不好,王爷不如还是用府上绣娘做的吧?”
府上绣娘做的,又怎能比得上她的?顾容庭想也没多想就摇头拒绝了。
“我看这两只水鸭就很可爱,绣得栩栩如生。色配得也好,似要活过来一般。”顾容庭郑重夸。
徐静依却苦笑不得,心想,不会夸就别硬夸了。什么水鸭?这是鸳鸯。
不过她又垂眸去看了看,忽然笑起来。水鸭就水鸭吧,不也很可爱吗?
“王爷喜欢就好。”她默认了这是两只鸭子吧。
因时辰还略早些,尚没到用晚膳的时间门,所以,徐静依继续埋首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