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处请完安,正准备回自己倚水居时,外头有侍女突然来禀说:“太子妃娘娘,方才定安侯府遣人来说,定安侯府的世子夫人病了,想一位王妃娘娘能回去探病。”
徐静依一听,手立刻攥紧裙角。
尚存的理智提醒她不能在太子妃跟前失仪,所以这才没有惊呼出来。
但她这会儿心中却十分害怕,难道,即便如此,娘还是逃不过前世的命运吗?
明明如今她已经改变了很多,为什么娘还是会病倒?
比起徐静依来,徐淑依则淡然很多。或许亲母好与不好,病与不病,甚至是死与不死,都同她没有太大的干系。
但在太子妃面前,徐淑依自然还是要装出一一分的孝心来。
“娘病了?”她先于徐静依开口,主动‘关心’,问,“怎么会病了呢?”
这也正是徐静依想问的,所以她听徐淑依先这样问了后,忙不迭跟着点头。
那侍女说:“奴婢不清楚,只是侯府里差来的人说夫人病得急,想见一位王妃。”
太子妃忙说:“那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去看看吧。一时半会儿也不必急着赶回来,在家照顾照顾,也是应该的。”
徐静依闻声忙福身应是。
徐淑依虽也应了声是,但却颇为不情不愿。
她们姐妹一人走后,太子妃身边的嬷嬷便侍奉了过来。太子妃忽然想起来之前京中热议过的一桩事儿,便问嬷嬷道:“你觉得……徐家的这一位,谁更关心自己的母亲呢?”
嬷嬷是年过半百的老人了,自是识人无数。方才府上一位王妃的反应,她一眼就瞧出了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虽然四王妃主动关心问了,但其实未必主动问就一定是真关心。而三王妃虽始终未开口关切半句,但她脸上的神情却是骗不了人的。
若主子不问,云嬷嬷肯定不会主动去非议小主子们的不是,但既主子问了,云嬷嬷自然也实话实说。
“依奴婢瞧,三王妃虽始终没开口关心一句,但她脸上担忧的神色却是骗不了人的。”云嬷嬷只说了徐静依,对徐淑依却没评价。
但即便她不说,太子妃心中也有数了。
“这样看来,前些日子外头传的那些话,竟不全然是假的了?”太子妃轻蹙了眉心,越发想不明白了,“这盛良媛母子也不知到底在想什么,当年明明定好了郡王妃的人选,却偏偏要换个人。换个更好的就算了,却换了个不如之前的。”
云嬷嬷听了这话就笑了:“这样不好吗?若不这样的话,咱们郡王去哪里娶个这么好的媳妇?依奴婢看,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都是安排好的。”
太子妃笑说:“我没说这样不好,只是好奇罢了。你仔细想想看,盛良媛母子此举正不正常?”
云嬷嬷说:“正不正常奴婢不知道,只是……凡事反常必然有妖。或许,盛良媛母子自己有什么无奈之处,不得已才做出的此举呢?”
太子妃则笑:“那可真是稀奇了,什么样的人,敢威胁皇孙和他的生母?”
云嬷嬷道:“娘娘难道忘了?盛良媛胆儿小,最经不得吓。”
太子妃却仍一副不敢相信的神色,胆儿再小,可她身份摆在那儿呢。
又觉得荒唐,这世上,怎会有如此胆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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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静依徐淑依赶回侯府时,老夫人领着府里几个女眷迎候在门边,柳氏和萍娘也在。
在太子府还算表现淡然的徐静依,这会儿回到自家后,她立刻慌张问起母亲的病情来。
“怎么样?”她匆匆赶去老夫人身边,一边继续往里去,一边问她,“娘到底是怎么病的?之前不还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说完这句,她侧首过来,狠狠瞪了跟在身后的柳氏一眼。
柳氏猝不及防接到这样的眼神,愣了下,然后立刻低了头。尽量埋首缩脖子,更不敢多言一句。
她心里也不甘,本可以昂着头高高在上的,可如今却只能越发低头小心翼翼。
但又因此番袁氏的突然病倒而感到痛快,暗道总算是老天有眼睛,也叫她们母女吃一回苦头了。又在心中暗暗祈祷,最好逃不过这关去,最好就此撒手人寰了才好。
柳氏心中百般思量,最后也蹙起了眉。
她也很疑惑,明明前几日人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病倒了?
这般思量着,竟已一路走到了袁氏院落。院里人来人往,丫鬟们进进出出的,忙碌得很。
徐静依不管不顾,立刻快走几步冲了进去。
徐淑依见状,当着这么多人面也不好不闻不问,只得也跟着进去。
袁氏躺在床上,面容憔悴。人精神状态也很不好,还没开口说话呢,就先咳了起来。
“娘!”徐静依担忧,忙挨坐去床边,细细问,“您感觉如何?可有舒服些?”
袁氏咳了几声后,这才喘息着断续回话道:“好……好多了。娘没事儿,就是普通的着了风寒,养几日就好了。”又问她们,“你们姐俩怎么回来了?府上太子妃娘娘可知道?”
徐静依道:“太子妃娘娘宽厚,是特准了我们姐妹回来侍疾的,您别担心。”又说,“我们连衣服都带回来了,会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