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父子亲兄弟间彼此视若仇敌的,但也有很多没有血缘之亲的人感情十分之好。我们应该尊重感情,而不是看重血缘。很多时候的很多关系,都是相互的,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但你若一而再再而三做了对不住我的事,我也有魄力全部拿回之前付出的感情。”
“有些人你对她好,是不值得的。”
“或许女儿说这些话不太好听,也有点过于冷漠残忍了。但若是我们不残忍,就得承受二娘和柳氏对我们的残忍。有些时候,人该对不值得的人狠心些。”
袁氏若能这般想得开,也就不会因丈夫的背叛而耿耿于怀那么多年。若她真是个心性豁达之人,早八百年她就看开这些了。
长女所言之意她都懂,但她毕竟心地善良心肠软,总念着二娘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舍不得。
又会想,若当年她不大发善心救了柳氏回府给二娘当乳母,二娘又何故会有今日?
所以二娘如今变成这样,她也难辞其咎。正因觉得自己也有错,袁氏才始终不能真正放得下。
这种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外人再怎么劝都是无用的。有的时候,说得多了反而徒惹厌烦,适得其反。
徐静依索性也不再说,只又谈去别的。
差不多近午时时,外头传来了临安郡王夫妇驾临的消息。临安郡王身份比徐侯爷高,哪怕他是晚辈,此刻他造访,阖府上下也是该齐聚一堂迎接他的到来。
徐静依跟在祖母和母亲身后,一道去门前恭迎郡王夫妇。
梁秀还好,对徐老侯爷十分恭敬,对岳丈徐世立十分的礼待。那边徐淑依,当着梁秀的面和娘家人十分亲近,但转头回了内院后,便摆起了郡王妃的架子来。
今日这种场合,妾室是不便抛头露面的,但徐淑依却特意提了柳氏。
问:“柳姨娘呢?怎么不见。”
老太太淡漠道:“她乃妾,今日是你母亲芳诞,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又提了萍娘,“别说是她了,就是萍姨娘,她也好出现在正厅的。”如此一比较,倒更是特意强调了柳氏的身份低微。
从前还在家当姑娘时,徐淑依倒还算敬重老夫人这个祖母。但自从出嫁成了郡王妃,她便是连老夫人也不放眼里了。
听得老太太此言,她倒是笑了起来,道:“柳氏虽是妾,但曾经也是我的乳母。虽说乳母不比生母,但在淑儿心中,她却是十分重要的一个人。所以,您老人家今日能不能看在孙儿面上,叫她过来同孙儿一叙呢?”
老太太活了大半辈子,活到了这把岁数,她老人家什么样的伎俩没有见过。就徐淑依的这点小心思,她一眼就看得透透的。
不过是故意在她娘芳诞这日来这一出,气她娘呢。
这个丫头,早知道她心性不好,却没想到一招露出真嘴脸来,竟是这般的恶毒。
这还是他们徐家的人吗?
老太太失望之余,仍与其周旋道:“侯府里有侯府里的规矩,还望郡王妃娘娘见谅。不过,你若今日不是为你母亲贺寿而来,只是为柳氏而来,那也可此刻就过去寻她。”
徐淑依上次吃了一回亏后,如今谨慎得很。
她并不接老太太的话,只笑着说:“今日回家,当然是为贺娘的芳诞而来。但那柳氏毕竟于孙女有乳养之恩,孙女自幼受祖母教诲,要知恩图报。如今对柳氏,自也有心想报答一二。”略有一顿后,道,“马上要开席了吧?先陪娘吃饭,吃完饭后,我再去柳姨娘那儿瞧瞧。”
老太太没再说话,只由着她去。
饭后,徐淑依似一刻也等不及般,立即就去了柳氏院儿里。
柳氏早盼着她了,一见她来,立刻出门请安。
在柳氏跟前,徐淑依又换了副面孔。她变得不再那么浑身是刺,而是温和可亲。
仿佛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一般,她有了回家的从容和自在。
“还是姨娘这里舒服,我在那儿同她们一桌吃饭,浑身都不得劲。”进了柳氏屋子后,徐淑依泄了身上身为王妃的架子,似又回到了从前徐家二娘的身份般。
柳氏心里十分高兴,这些日子来,她整颗心都简直跟抹了蜜糖一样。
她果然是没有白疼二娘一场,如今她飞黄腾达了,果然记着自己曾经的恩情,来报答自己了。
柳氏为自己和儿子啸哥儿高兴的同时,也为徐淑依高兴。这种高兴不是装出来的,所以就显得特别真诚。
她所言句句都是为徐淑依好,但也句句都有利用之意。想她为自己铺路,想她为她弟弟谋前程。
二人闲话着家常,又说了些别的。柳氏特意提了临安郡王,问她成亲这些日子来,临安郡王待她好不好。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徐淑依原本兴奋的心情,瞬间跌入谷底。
在柳氏面前,她从来不会装,从来做的都是最真实的自己。所以此刻心里不高兴,她也把自己的不高兴都表现了出来。
柳氏见她这般模样,也很心疼,眉眼间立刻隆起一层愁绪来。但很快,又开解说:“感情这种东西,都是处出来的,一块儿过日子久了,自然就把身边人刻进了骨子里。左右如今你已是郡王妃,上了皇室族谱的,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