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刚睁开眼睛就被人踹了一脚。
一道惊雷炸在耳边:“你装什么死?!”
他被这当胸一脚踹得几欲吐血,后脑着地,仰面朝天,朦胧间想:敢踹本老祖,胆子不小。
魏无羡已经不知多少年没听到活人说话了,何况还是这么响亮的叫骂,头昏眼花,一个年轻的公鸭嗓在嗡嗡耳鸣中回荡:“也不想想,你现在住的是谁家的地、吃的是谁家的米、花的是谁家的钱!拿你几样东西怎么了?本来就该都是我的!”
紧接着,四周传来翻箱倒柜、摔天砸地的哐当之声。半晌,魏无羡的双眼才渐渐清明起来,视线中,浮出一个昏暗的屋顶,一张眉梢倒吊眼珠发绿的脸孔正在他上方唾沫横飞:“你还敢去告状!你以为我真的怕你去告,你以为这家里真的有人会为你做主?”
一旁围过来两个家仆模样的壮汉,道:“公子,都砸完了!”
公鸭嗓少年道:“怎么这么快?”
家仆道:“这破屋子,东西本来没有多少。”
公鸭嗓少年大为满意,转向魏无羡,食指恨不得把他的鼻子戳进脑门里:“有胆子去告状,现在装死给谁看?好像谁稀罕你这些破铜烂铁废纸片似的,我都给你砸干净了,看你今后拿什么告状!去过几年仙门世家很了不起?还不是一条丧家犬一样被人赶回来!”】
夺舍!蓝曦臣,江澄,魏无羡。
献舍!蓝忘机,金子轩,聂怀桑。
总觉得哪里不对。蓝曦臣看了看蓝忘机。
“忘机,魏……公子为何选择这个人。”蓝曦臣问道,既是顾及蓝忘机的感受,亦是出于自身涵养,尽管从前言来看魏无羡是个作恶多端的魔头,蓝曦臣依旧用了尊称。
“不得不为。在那之后,他再无选择的权利。”蓝忘机说道,那双有着浅琉璃色的眼眸变得黯然。
莲花坞化为灰烬,江澄失去金丹,魏无羡作出剖丹的决定开始,他就只能走那一根布满荆棘的独木桥。射日之征后,无论是穷奇道,还是不夜天,世人都没给过魏婴选择的余地,直到把他逼上绝路。
“我还是不懂。”蓝曦臣实话实说,一提到魏无羡干过的恶事,蓝忘机的反应就格外强烈。蓝曦臣实在不明白,自家弟弟怎么就看上了这个人。
“兄长,好好看书,书里有最真实的魏婴,看过之后你就能明白,就像那时一样,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我是疯了,只有你坚定的站在我身边。”蓝忘机认真的看着蓝曦臣,他又想起他向叔父提出要让魏婴入族谱的时候,当时叔父说什么都不肯,即便他在祠堂里跪了三天三夜。最后依然是蓝曦臣站出来劝说,甚至陪他跪祠堂,才使得叔父最终让步。
蓝曦臣当然知道书里有着所有的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想问蓝忘机,只是没想到,这一问不仅不能解惑,反而让他更加迷茫,第一次蓝曦臣有了一种抓狂的感觉。
同样觉得哪里不对,魏无羡和江澄相互看了一眼。
“魏无羡,怎么说你也是上过世家公子榜的人,就这品味,简直丢江家的脸。”江澄相当不爽,一想到自己的排名还在魏无羡之后这种感觉更甚,评选的人一定是瞎了眼。
“那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我才没那么低俗的品味。”魏无羡连连摇头,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慌乱,夺舍,他已经变得如此丧心病狂了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澄冷哼一声,他也看出魏无羡的心慌意乱,不想再刺激他。
“你说会不会是魏无羡想要夺舍,但还没付诸行动,就被人抢先献舍了?”聂怀桑问道,看书里的内容,献舍的人似乎比他还废。若是这样还真不是天降好运而是飞来横祸。
“或许吧,只是无论如何魏无羡重归人世,恐怕修真界又将面临一场浩劫。希望我们两家都能安然度过吧。”金子轩叹了口气说道。
【魏无羡半死不活地思索:
本人作古多年,真的不是装。
这谁?
这哪??
他什么时候干过夺舍这种事???
……
受此一惊,惊回了点力气,他总算坐起了身,这才注意到,身下有一个圆环咒阵。环阵猩红,圆形不规,似乎是以血为媒、以手画就,还湿漉漉的散发着腥气,阵中绘着一些扭曲狂乱的咒文,被他的身体擦去少许,余下的图形和文字邪气中透着阴森。魏无羡好歹也被人叫了这么多年无上邪尊啦、魔道祖师啦之类的称号,这种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的阵法,他自然了如指掌。
他不是夺了别人的舍——而是被人献舍了!
……
魏无羡心中不服。
他怎么就被划分成“十恶不赦的厉鬼邪神”了?
虽说他名声是比较差,死状又非常惨烈,但一不作祟,二不复仇,他敢发誓上天入地绝对找不到一个比他更安良本分的孤魂野鬼!
……
再三确认无误,魏无羡心中连说了十声“岂有此理!”,终于勉强扶墙起身。】
“哈哈哈哈哈,我就说嘛,我的品味怎么会那么差,原来不是夺舍。我说这人的品味才是真的差,看看这形象,啧啧,简直有损我世家公子的名声。”看到这里,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