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了父亲的病,心情难免有些沉重。
就是在那个医学高度发达的时代对于中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完全是靠康健的手段。
“咱爸的病都到这个地步了,很有可能哪天就恶化急转直下,所以妈您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这话李微对刘春芝说过,所以顺口就说了出来,自己还没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倒是傅氏有些懵。
“心理准备?!这个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你也是知道的,你父亲的身体一直不错,鲜少生病,一年到头连感冒都少有。如今虽然五十几岁的人了,但底子好,想着活到七老八十的应该不成问题,哪知突然……真是病来如山倒。哪曾想倒下后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李微说:“他的生活习惯不好,口味重,爱甜食爱肥腻,每天还要喝两杯。三高肯定存在,难免会出现心脑血管的疾病,毕竟年纪大了,血管也渐渐的硬化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
这番话让傅氏心里更加疑惑。
“阿微,你说的这些我怎么从来没听过,也听不大懂,你慢点说……”
李微才猛然察觉到自己说了许多不属于这个时代语言,都怪她一时口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她只好找了个借口道:“这些是陆太医说的,有些话我也不大明白,大概是说上了年纪后要饮食清淡,注意荤素搭配,身体才不容易出问题,才会大大减少中风的可能性吧。”
这样一说,傅氏又有些理解了,叹息道:“这些习惯可不是一朝一日能改变过来的。你父亲的脾气倔,而且是越老越倔,我也说不过他。”
“病了这一场,慢慢的帮他改过来,不改是不行了。”
说过了李绎的病,后来傅氏又问起李微在宫中的生活来,李微道:“不过是按部就班吧,这些年了,难道我还没适应吗。”
“好孩子,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李微苦涩的笑了笑,又说:“这辈子就这样了,也没别的想法,只愿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好。”
李微满是无奈,可眼下除了接受事实她无别的选择。她是太后啊,是皇帝和九公主的养母,是这个王朝的国母,身份带给她的束缚在这里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所以必须心怀天下,做符合太后身份的事。
“摄政王去山东了,说是体察民情,现在他接手了户部的那个烂摊子也是忙碌。如今又在整顿吏治,这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幸好大伯父和父亲都致了仕,不会受到什么牵连。”
傅氏听说又道:“看样子摄政王还是个实干家,他也辛苦。”
“怎么不辛苦呢,现在这个王朝也只剩下了个空架子,国库里没有钱,百姓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
听着女儿议论国事,傅氏觉得很新鲜,不由得道:“之前从来不曾听你提起这些,现在怎么又在管朝政上的事呢?操心这些岂不是很累?”
“给自己找点事做总比成天无所事事的好吧,再说身为一国太后,对于朝堂上的大概有个知晓也是应该的。”
傅氏听女儿这般解释,便又微笑道:“话是这样说没错。对了,前儿听说皇上腿受了伤,这里可好些呢?”
“能下地了,但还不能独立走动,需要人搀扶。”
“年轻小孩子骨头很容易就长起来了,你别操之过急,凡事有个过程。皇帝年纪小小,你又不是他的生母,只是占着养母的身份,现在倒没什么,只怕大了,皇上会和你生疏。”
母亲的话让李微心里有些纳闷,她接着又道:“就因为是养母,所以该关心的必须得关心,什么都得做到周全。皇上是男人,大了自然要生疏,这也没什么。”
傅氏担心女儿敏感多想,便又道:“这倒也是,别太苛责他就好。”
“我不会苛责他的,说到底他也不过一小孩子,之前摄政王对他管教得严厉了些,我还维护皇上来着。为了这事,问和摄政王闹过多少的矛盾,也是最近关系才修好了一些。”
说起这个来,傅氏又想起了一事,便温和的女儿说道:“阿微,之前你和摄政王交恶的时候,我很是为你担心,他是大权在握的摄政王,总是担心他欺负你们孤儿寡母。毕竟你们之间的利益是冲突的,所以那段时间我日夜悬心,过得战战兢兢地。担心他造你们娘俩的反。那样的话你们母子更没活路,李家也活不成。”
“摄政王倒没有造反,可之前的和王、蜀王可都没安什么好心。这两次要不是摄政王护着,只怕我和皇帝早就殒命了。”
傅氏道:“是啊,和王的事倒没闹出多大的风浪,这蜀王可真是见了血的。事后我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可把我和你爹吓得不轻。幸好坏人都受到了惩罚,你们都没事。”
李微想起了前世的那碗毒药,也是齐太妃和蜀王的手段吧。那一次轻易的就掉进了他们的圈套。她死之后,接着倒霉的是伏光,之后便是李家了。她在那边安心的过了十几年的岁月,在这个朝代还不知怎样的天翻地覆。幸好她又回来了,这一次可以及时的挽救自己和王朝的命运。
“未来兴许还有更大的危险在等着我们,在危险找上我们之前时先把自己变得强大,别人轻易动不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