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剑波听完了主治医师的话,手心里全是汗,张开的手掌却怎么也收不拢。他该怎么和家里人说,想要掏手机给爸妈打个电话,然而身上仿佛没有力气似的,那手机明明已经到了口袋边儿,却又滑落到了地上。
这时候一个穿交警制服的人走了过来:“你是李微的家属?”
“我是她哥哥。”
“你好,我是程林,交警三支队的,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也是我,请你跟我们来。”
李剑波进电梯间前,目光又向重症监护室的大门瞥了一眼,他心中满是不安。重来一次,第一次感觉到毫无办法。
来到了医院下面的小花园里,在那里等着他的还有一位办案的民警。
程林和李剑波交涉:“同车的带司机一共两位女性,我们初步判断司机属于疲劳驾驶,那个司机你认识吗?和李微差不多的年纪。”
“我认识,她是我妹妹的朋友,她人在哪里,情况怎样呢?”
“司机在新桥医院,腿受了伤,但性命无忧。我们查证了车牌,车主是李微的?”
“是我妹妹的。”
和他们交涉完,已经是将近十一点。李剑波又回到了新桥医院,他有话要问向海蓝。
当他好不容易再次赶到新桥医院时,向海蓝还在病床上睡觉。他走了过去,想到了命悬一线的妹妹,对向海蓝也无需客气了,上前去将向海蓝给叫醒了。
向海蓝睁开了眼,看见了跟前站着的这个男人,她立马认出是李微的兄长,害怕不已,拉过了被子想要藏起来。
“你能藏到哪里去,我问你,为什么你知道自己身体不适合驾车,为何还要去接她,到底安的是何居心?”
向海蓝呜的一声就哭了出来,道:“都是我的错,我害了李微。”
李剑波那模样很骇人,向海蓝看也不敢看,李剑波朝她低吼了一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轻饶你。”
向海蓝的哭声更大了,病房里其他的病人和家属纷纷竖起了耳朵,各自在心里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要等交警勘察的结果,就是再刁难跟前这个女人也是无济于事,李微还躺在那里没有醒过来。李剑波又满脸怒意的出去了。
旁边一个老大娘关切的询问着向海蓝:“年轻人,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别太难过了。”
可是她一手酿成了今天的局面,都是她的错。向海蓝这时候想到了江楠,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承担不了,得寻求男友的帮助,至少能宽慰一下她也是好的。
向海蓝泪眼朦胧,拨电话的手一直使不上力气,忙中出了几次错,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号码给拨通了,向海蓝擦了脸上的泪痕,也做好了被江楠大骂一通的准备。可是铃声已经响了将近一分钟,依旧无人接听,他怎么不接电话。向海南喃喃自语道:“江楠,求求你接电话啊。”
她又接连打了两次过去,还是没有接听。
李微还躺在ICU病房里没有醒过来,李剑波在海外学医将近十年,第一次觉得自己再有医术也没用,连身边最亲密的人也帮不了。他就是个废物。
熬过了这个艰难的一晚,这一晚他几乎没睡,一晚都守在ICU病房外。他在等待李微能够醒来。
早上的时候,李微的自主呼吸恢复了,便摘下了呼吸机,这是个好现象,然而她依旧没有醒过来。医生建议给李微受伤的头部做检查。检查结果十五分钟后就出来了,李剑波亲眼看过那拍的片子。脑袋里果然有淤血,出血量还不小,而且还在关键的位置。
这个结果太过于冰凉,李剑波怎么也接受不了。看样子瞒不了家里人了,李剑波便给李剑平打了个电话。
“剑平,你今天若有空的话就来一趟这边吧,微微她出事了。”
下午两点过的时候李剑平赶来的医院,他去病房看了李微,无论他怎么喊,躺在那里的妹妹却依旧半点反应都没有。
“剑波,微微她会不会永远也醒不过来呢?”
李剑波一脸的焦虑:“她这种情况很危险,有可能会成植物人,也有可能最终脑死亡。”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李剑平大震,他那年轻漂亮的妹妹,前途无限光明的妹妹,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意外。
又过了些时候,那位交警队的程林打电话来了,在电话里告诉了李剑波一个情况:“事故车辆刹车片不大灵敏,这么大的隐患为什么不送去检修?”
这个问题李剑波答不上来,他工作很忙碌,没有时间去管李微车子的性能如何,有没有存在什么安全隐患。
那交警突然又说了句:“张警官告诉我,对现场进行了勘察,车内所有的物品都调查过了,还发现了一瓶饮用过的矿泉水,水里检查出了安眠药的成分。”
这个发现让李剑波坐不住了,为什么矿泉水里会有安眠药?
“这事太奇怪了,肯定是有人要谋害我妹妹。”
“先生别激动,具体的通报情况你一一趟局里吧,我们好好的和你说清楚。”
李剑波的困意不见了,这一切都太奇怪了。为什么向海蓝会疲劳驾驶,为什么刹车片会不灵验,以及那瓶出问题的水,一连串的疑惑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