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不然,决不轻饶。”
数十个禁卫紧张起来,纷纷按着腰间的刀柄。
可他们低估了这些佛郎机人的勇气,到了这个时候,便是杀人,他们也毫不在乎的。
他们一窝蜂的继续还要上前。
这倒是让禁卫们有些措手不及。
因为在他们的心底,自是觉得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肯定知难而退。
哪里晓得这些人根本就无视恫吓。
偏偏这些人又是奇装异服,倒是让禁卫们为难了,彼此之间,便开始推搡起来,于是,更多的禁卫来驰援,将佛朗斯人等围了个水泄不通。
与此同时,早有人火速入宫,前去禀奏了。
…………
朝殿之中。
一场持续了足足一个上午的争论还在继续。
放眼朝中百官,个个穿着打补丁的衣衫,脸色凝重。
没办法,陛下太吓人了。
大家一看陛下衣上打了补丁,又联想到现在拖欠的辽饷,还有各地的民变,傻子都知道,陛下缺钱了。
皇帝搞钱的方式有很多种,谁也无法确保,当今陛下会使出什么手段。
一夜之间,满朝公卿个个都成了穷鬼,人人都似乞丐。
而且这玩意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还有竞赛的属性。
我打一个补丁,你打了两个补丁,不成……好可怕,我心里不踏实,我也回去,再给衣服戳两个洞。
如此一来,各色禽兽官服,如今都是千疮百孔。
尤其是那些真正有钱的,譬如兵部尚书崔呈秀,他这些年,搂了不少银子,如今更是吓得晚上睡不着,今日的扮相也最是吓人,可谓是衣衫褴褛,仿佛连补丁都没钱打了。
天启皇帝一看如此,心里就勃然大怒!
这些人的心思,他岂会不知?真是一个比一个都精明。
偏偏这些愤怒,又不能摆到台面上。
今日议的确实是辽饷的事,除了辽饷,现在又需镇压民变,所以户部的倡议是,再加派两饷,说穿了……就是扩充税源。
只是围绕着这增税的名目,六部九卿的争议很大。
加士大夫的税是不可能的,商税也不成,谁不晓得,许多的商业活动,其实都是朝中公卿们的买卖。
思来想去,就只能加给百姓了。
可问题就在于,百姓们本就民变,若是再加饷,这岂不是又有更多人从贼吗?
就在所有人争得面红耳赤,不可开交的时候。
张静一站了出来:“百姓们若是再加饷,这和故意激化民变有什么分别?现如今,流寇二十万,已是焦头烂额,再行加派,便是五十万,一百万,到了那时,应该如何?”
他是实在没忍住,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傻瓜都知道这样做是作死的行为!
可是偏偏,居然还有人在装糊涂,无非就是苦一苦百姓之类。
张静一的感受却是,这等于是拼命火上浇油,想到这些,便不寒而栗。
可某种程度而言,张静一其实很快就落于下风,主要问题就在于,许多人特别能说。
明明是摊派给百姓,他们可以说百姓们为国分忧。分明可能引发更大的乱子,他们可以说流寇是遭人蛊惑,本份的百姓还是大多数的。
而张静一,其实是没有资格在朝中议论的,他之所以被叫来参加朝会,只是因为他这侯爵的身份。
可实际上,勋贵们虽然都会上朝,但是绝大多数都是一言不发的。
一方面,大家理论水平不行,大家都有自知之明,还有一个原因便是,容易惹百官众怒,成为众矢之的。
张静一这番话,可是惹恼了许多人。
于是有人振振有词的站出来道:“新城侯这是什么话,你口口声声说百姓们辛苦,说什么良善百姓要从贼,莫非这是要污蔑那些百姓吗?人之初,性本善也,绝大多数百姓,却是安分守己的,怎可凭空污人从贼?”
“再者,新城侯满口都是百姓疾苦,那么敢问,新城侯家财万贯,听闻前些日子,还花了数十万两银子去买那佛郎机人的废纸,为何现在国难当头,却不肯拿出银子来助剿流寇?有这银子,宁给佛郎机,却不肯拿出一分半点为朝廷分忧,还奢谈什么世受国恩,陛下……可知这件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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