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倒是长得有些模样了,就是瘦了些。
而且赶着走,一并都杀了,下水都送给了没走的乡亲,只带了肉。
汉子们忧心着外头的事儿,妇人哥儿们也便惦记着手头上的吃喝,也算是各司其职了。
河边上起了火,赵盼去拾掇了好些的柴火来,帮着忙把这些家禽用火熏烤。
腌烤过后裹了灰,如此即使是放在箱子里头也能保管好久。
带了家禽出来的不止是他们家,别的人家走的急促,也是此般。
大伙儿都舍不得肉坏了,在同州条件好且不是无事就宰杀鸡鸭吃,还得是家里请人办事或是来了什么客,这才会杀家禽招待。
而今逃难出来,手头上的盘缠就那
么多,路上要吃,到了避难处也还得吃喝,且今年春耕也是耽搁了,后头的日子还不敢想有多难。
于是夜里起了好几个火堆熏烤着这些肉,整个河边都弥漫着一股肉香味儿。
虽诸人一同逃难,但是吃睡还是各管各的。
夜里,黄蔓菁用粉条煨了只鸡,幸在春时又在附近找了些野菜,或炖或炒的做了好几样菜。
他们一家就有四口了,算上元慧茹黄引生以及黄芪,还有几个手底下的人得有十几号人了。
那么围在一道都是一大圈儿,本在路上也可以吃的简单点,不过到底都心疼桃榆,这两日赶路小脸儿煞白,要是再不吃点好的,只怕是难捱。
桃榆不爱吃鸡腿爱吃鸡翅,黄蔓菁就给他留了个整的大鸡翅,家里粮食自养的鸡喂养的肥,炖出来香的不行。
一直害喜孕吐的桃榆也喝了两碗鸡汤,啃了整个鸡翅,又吃了些野菜,出来还是头一顿吃这么饱足的。
大伙儿都饿了,埋着头大口吃着带油腥的饭菜。
桃榆跟霍戍最先吃过了离席,两人没先会帐子里,而是漫无目的走着消消食。
霍戍立在桃榆身侧,好好的看了看他的肚子。
这两天赶路赶的急,睡的时间少不说,夜里霍戍还要守夜,两人都没曾睡一块儿。
“还是挺乖的,没太闹。”
桃榆知道霍戍在瞧着他,拉过他的手让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己的腰好似粗了些,人也好像笨重了点。
霍戍轻轻抚着桃榆,嗯了一声:“比之以前的瘦弱,现在要好一点了。”
“不过脸色还是不大好。”
“阿祖说了,只是没太睡够,不要紧的。”
桃榆道:“今晚上踏实睡一觉,明儿应当就好很多了。”
霍戍点点头:“时下到了连平府,可以放缓行速了让你多休息。”
桃榆知道,从连平府到渝昌府要是车马快,三五日就到了,连平府不比同州小,但它只是横向宽,纵向窄,他们北上的路程也便不长。
只是队伍庞大,且又非人人快车快马,那就要拖的久些了,不过再如何十日内也能到渝昌。
“渝昌那头能容得下这么些人么?”
这两日桃榆不免想到这事儿。
“渝昌地势辽阔,多有官府管辖外的荒地,为此才会多匪患。容纳这么多人的地不缺,但正月才过去安排的,一时间当是住不下那么多人。”
霍戍道:“不过等人抵达以后,人手多起来,自行伐木建造,不会太慢。”
桃榆稍微放下些心的点了点头,等他们到渝昌的时候也四月了,天气不算冷,可比冬时的条件好许多。
两人正说着,忽而听见一阵喧哗声。
霍戍潜意识的把桃榆护在身侧,近而一瞧,发觉竟然是一行良民,方赶到此处,似是也要在这片上扎营休整。
“霍老板!你们怎也在此处?”
一匹马迅速策来,两人发现马上的人居然是嘉堂瓷坊的陈普。
一刹间霍戍跟桃榆差点都没认出来,灰头土脸一身狼狈的人竟是昔日里城中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富商。
两厢没想到会在此处碰面,友善的寒暄了几句,才晓得都是为躲避战乱出来的。
这边还在整顿,霍戍邀了陈普到他们的营地去喝杯热茶,陈普倒也没拒绝。
陈普跟着两人过来,被这边的阵仗微微震了一瞬,又还见到了好几张熟悉的面孔。
“到底还是霍老板走商消息灵通,早早的便出了同州,我等险些没能脱身。几番打点,费了好大的力才从小道出了关界,真当是苦不堪言。”
霍戍见陈普等人并没有带多少行礼,且都是快马,人也远不如他们多,行程当是快不少,从同州赶到此处快马加鞭一日一夜足可抵达。
“城中而今是何状况?”
陈普听及此不由得面色发白,他痛苦的摇了摇头:“世道当大乱啊!”
“你们走后的第二日,州府便隐隐有些抵挡不住起义兵军力的势头,谁晓得知府竟在此关头上携卷细软带着家眷意图跑路,不想走漏风声,在半道上被起义军捉个正着,邵恭德当即便被起义军砍下了头颅,家眷亦然惨死。”
起义军将邵恭德头颅悬挂,士气大振,州府士兵却是士气大减,一时间逃兵四窜,起义军很快便拿下了同州府城。
围在陈普周遭的人听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