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声带切了?”
“尼古丁摄取过量。情报?”
“这次不是,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我觉得该通知你一声,他实现愿望了。”
漫长的沉默,明灭的火光舔舐着烟卷的白纸,直到手指感受到热度,木渊才慢慢吐出一个字:“啊。”
“我还以为那么久不说话是你在偷偷抹眼泪。”
得了吧,上次他哭还是在爬出黑洞坍缩范围不久就接到来自罗浮的噩耗时候,那都八百来年了。
虽然还接受不了施行蜂蜜陷阱,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合格的老不死,不会因为旧友得偿所愿成功挂菜而鼻涕一把泪一把哭天抢地了。
“还有事?”
“没了,就通知你一声,顺带一提,接下来的是来自艾利欧的友情提示。”说完这句,银狼懒洋洋的声音换成了一把沉稳的男声,“这次行动结束,被你记恨的存在就死绝了,木渊,你该收手了。”
“死绝了?”木渊嘶哑的笑起来,在计划进行时被刻意压住的癫狂如同触底反弹,打破了
他伪装出来的平静,他生生撕下破开血肉迅速生长的银杏枝干,声音古怪,“艾利欧,你预见了什么?让我猜猜,让我猜猜——”
红眸急速转动,他神经质的笑了一会儿,笑声戛然而止。
“啊!”木渊松开手,不顾砸到地上的手机,恍然一拍掌,“是了,我想起来了,应星的愿望实现了,可我的还没有。”
对面又换了一把自带性感buff的妩媚女声:“虽然隔着通话效果有所削减,我姑且试试吧。听我说,木渊,不要被魔阴身控制。”
“好的卡芙卡。”木渊脚尖挑起手机,接住,凑过去诡异的笑着,“这就是你帮应星压制魔阴的手段么?很抱歉,现在对我可没什么用。”
“能够屏蔽我的预知……”艾利欧凝重道,“你觐见了【虚无】?”
“一条纯粹的疯狗徒有杀伤力,却无法准确分辨出信息的真假,很容易踩进自认猎人的家伙们的陷阱里。”木渊说道,“而我需要力量,你能理解我吧?如果我想要弑神,只仰仗着头顶那位神经病星神的力量是不行的,我需要更多的力量。”
所以他当年成功从酒馆爬了出来。
所以他打进了流光忆庭,在洒满自己鲜血的镜面上和黑天鹅做了一场交易,换来了第九号机关的信息。
所以……他忍受过了能够将人逼疯的寂静与虚无,九死一生,得到了虚无的力量,又在血肉刚刚经历过破坏还未完全恢复的节点被不满自己和IX扯上关系的阿哈提过去好好玩了一顿。
丰饶的药师也好,巡猎的岚也罢,还有曾经入侵过仙舟的反物质军团……或者不止这些。
既然可以让他留恋的存在都注定成为宇宙的尘埃,他为何不能将这样的进程提前呢?
如果在他怼完药师后还侥幸活了下来的话……他需要一场盛大的葬礼。
“在我融合贯通体内打得不可开交的力量前,试着阻止我吧。”木渊轻轻说道,“星核猎手也好,星际和平公司也罢,甚至那列多管闲事的事件综合体星穹列车……但我之所求,必将应验。”
木渊挂断电话,粘稠的火焰将它吞噬殆尽。
大概全世界的中二病都幻想过与世界为敌……这么看来他还挺牛的,一上来就挑战最高难度,要不是星核猎手树敌也很多,连关系不那么剑拔弩张的星穹列车都不太信任他们,他刚刚那一段话大概和在全宇宙势力案头公开放映没区别了。
木渊慢慢清点现有的材料,和他用一堆破烂提炼出来的爆破小道具。
虚无的力量在他体内还未扎根,他隐约知道是魔阴身导致他的思想越来越极端,也知道他其实可以利用虚无的力量压制魔阴重新拥有正常人的清醒脑子,但他不想那么做。
【世界以痛吻我,而我报之以歌】——不好意思,他不是那么高风亮节的人。
如果未来是可以改变的,那他就会达成另类的【在众人簇拥下死去】的成就。
如果未来不可更改……那也不过是随着他的计划进行罢了。
他蜷缩在阴影里,习惯性拿出一枚老旧的半圆形玉兆,将脸颊贴了上去,微微阖上眼。
自虚无力量中改造脱胎的火焰具有强腐蚀性,就算是岁阳也无法免疫。
幻胧的死是一场新旧帷幕的交接,在终末到来之前……青年疲倦的闭上眼。
“对不起……再等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