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在宴会后半段就提前离场了, 晚到早退是身为老大的惯常做派。
在玉珠等人的坚持下，她出殿门时无奈地裹了一层火红色的大氅，虽然这皮毛是真的, 但孟晚还是觉得羽绒更保暖。
毕竟保暖度是与衣物内能保存多少空气决定的, 也就是平时所说的蓬松度。
之后弄几个养鸭养鹅的农场做实验吧, 皇城的冬天太冷, 把羽绒服弄出来也多个御寒方式。
待完成计划又加一项！
因为是新年, 路上点满了一盏盏漂亮的宫灯，孟晚驻足观赏了好一会儿，灯罩上绘制了各种吉祥如意的文字和图画，且每一盏都不相同。
这种宫灯每年都要新做一批, 她总觉得太浪费：“等过了十五，让内务府把这些灯分给城里的百姓，往年的也都拿出来分了吧”
玉珠迟疑道：“是，不过这些和上次那些旧衣服不同，怕是达官贵人也喜欢。”普通百姓怕是抢不到。
“让他们领的时候登记, 士族们想要亦可，每户一盏, 对了, 两代以内没犯过错才有资格”
现在的官员体系太过臃肿，许多人都是朝廷出钱让他们吃闲饭，但裁员这种事哪个世界都不容易, 当年范公提出冗兵冗官都被大半朝臣联合抵制被贬, 可见要分薄那些既得利益者有多难。
所以现在能给他们多找点工作她是很高兴的。
孟晚自己虽然也是个爱享受的, 但在这种平民连套换洗都没有的情况下，宫里却衣服从不穿三次就很过分了。
她那些衣服穿第三次的时候，嬷嬷们还没怎么表示, 大概是以为她喜欢，又嘱托下去次日就捧了几套样式一样的来。
等她要穿第三次的时候，就被拦下来了，原因就类似于明星走红毯，若是被连续拍到三次一样的礼服，是会被群嘲的。
于是，她之后想法子把后宫诸人积压的旧衣，拆去不合规矩的部分，便宜分发给下层，之所以不免费，也是怕冲击布匹等的物价。
——宫里这种无法继续使用的衣服太多了！
“参加皇后娘娘”
最近因为步伐过快被嬷嬷念叨的耳朵疼，孟晚一直慢吞吞走着，闻声就见右前方站着穆知白主仆两人，目光在他通红的鼻尖逗留片刻，点点头柔声道：“新年快乐，在这等我？”
穆知白条件反射道：“不是。”大概是意识到自己反应大了，他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只是正巧碰到，我还以为您在前面”
作为最早走的人，她确实该在前面，不过，谁让她赏了一会儿宫灯，以及堪比蜗牛的速度呢？
孟晚也不深究，看了看他略显单薄的衣物，把手里的汤婆子递到他的掌心：“今儿虽然没有下雪，但还是挺冷的”
荫蔽处还有不少积雪，由于雪融化会吸收周围的热量，所以可以说这会儿比前几日下雪天冷。
“我不需要这个”穆知白一触到热度就把手缩回去，然后想了想又把她的手塞进大氅里盖住，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责怪：
“娘娘给的练武册子我都是认认真真做的，我不冷，您才应该注意保暖”说着蓝汪汪的眼眸还担忧地看了一眼她小腹的位置。
“好吧”孟晚瞧着已经比她高出半个头的少年，看看周围，认真道：“你想回南越吗？”
穆知白猛地抬头看她，表情与其说是惊喜，不如说是惊讶。
“如果你想回的话，我可以帮你运作一番，最迟下个除夕你就能站在南越的土地上”
孟晚从没想过一直把人留在西景，毕竟作为质子存在的他，在西景是不可能担任什么重要职务的，这还怎么创造价值回馈她。
“主子！”
身后的小太监见自家主子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连忙提醒，他是跟穆知白一起从南越过来的，一直期盼着回去。
穆知白知道自己有机会回去，在孟晚掌权后，为了两人共同的利益，回南越并不是奢望，只是觉得太突然了，他还以为会在这里多留几年。
看着孟晚，他纠结了会儿，问：“回去之后，我们还能联系吧？”
“当然，你可别想赖账，答应了要回馈我的”
“那，我想回去”穆知白深吸了口气，郑重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孟晚察觉到他复杂的情绪，伸手揉揉他的鬓发，眨眨眼说道：“还有大概一年呢，你可要好好学习，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可不放你出去”
穆知白低下头在她掌心蹭了蹭，像一只收起利爪努力乖巧的狼狗，瞳孔中清晰地倒映出她的模样，眼睛弯了弯：“嗯！我会的。”
“快回去吧，对了，景平苑太偏，我给你换了个住处，在缀锦楼，你挑个时间搬过去吧”景平苑不仅是偏，还又小又破，加上与几个小郡王离得太近，孟晚不太放心，所以才给人换了个地儿。
以前顾忌着流言，不好明显照顾，现在倒是可以稍稍放开了。
“是，过两天我就搬过去”缀锦楼距离凤禧宫只隔了几座宫殿。
——
告别了穆知白，孟晚还没走几步，在拐角处香樟树旁见到了站得笔直的靳鸿祯，不等人行礼，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