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夏满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醒来的时候,程什已经不在了。
磨磨蹭蹭地起来,穿拖鞋的时候发现自己脚上穿了袜子,依稀记得昨天晚上睡着睡着觉得脚冷,但是太困了, 根本起不来。
想到有人半夜起来给她穿袜子,夏满忍不住笑, 坐在床边, 踩在拖鞋上, 脚指头在袜子里动来动去,毛茸茸的很舒服。
玩了会儿,忽然觉得自己好无聊。
一脸嫌弃, 当即穿上拖鞋起身去洗漱,穿着睡衣下楼。
快到楼梯口, 听到程什的声音, 不由加快脚步,还忍不住想蹦跶了一下,一只脚抬起来,正要落下的时候, 却见楼下客厅七八个人齐刷刷抬头看过来, 当即僵住。
一行人中, 唯一认识的郑禹跟她打招呼,“早啊,满满。”
看到夏满, 郑禹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程什要当爹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他们一群人风风火火地过来道喜——
他当然不会拆穿其他人是想来看看这个能拿下程什的人长什么样,顺道打算报仇雪恨的真相。
揣着一肚子揶揄调侃进门,结果被程什一句,“满满在睡觉,小声点。”给下了紧箍咒。
不能吵到孕妇睡觉,当着孩子他爹的面,他们一群人说话都快用手语了,现在人起了,终于可以正常说话了。
听到郑禹的声音,夏满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看着楼下那群西装革履的人,一炸,掉头就往回跑。
*
回到卧室,夏满看着自己身上卡通图案的睡衣,简直欲哭无泪。
那些应该都是程什的朋友,她第一次见他的朋友,竟然是……这幅样子?!
扯着自己身上的睡衣,懊恼得想要揪头发。
“满满?”
房门被推开,程什走了进来。
看着她苦着一张脸,有些孩子气的可爱,知道自己现在要是要笑,肯定会火上浇油,轻咳一声,忍着笑意,“怎么了?”
夏满怨念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你朋友会过来,我都不知道,就穿成这样出去了!”
程什上下看她,很认真地说:“我觉得这样也很好。”
夏满叹气,“如果只有你在,当然怎么穿都行,但是客人面前,还是第一次见面就穿成这样……”说着,脸皱成一团。
被她的话,还有这纠结的模样取悦,程什揉揉她的头,弯腰,跟她平视,“没关系,敢不打一声招呼就直接往家里闯的人,别当他们是什么好人。”
夏满莫名被他这句略带嫌弃的话逗笑。
“哪有人说自己朋友不是好人的?”
“实事求是而已。”
被他这么一说,夏满心里忽然放松不少,轻轻推了推他,“你先下去吧,我们两个都在楼上,把他们留在楼下不好,我换件衣服再下来。”
听她说要换衣服下楼,程什表情有一瞬空白。
他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自然地接受他的圈子,毕竟曾经为了不让人发现,哪怕让自己受伤都没关系。
心底里的那根弦被狠狠拨动,面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太多,只是伸手摸摸她的脸,温言,“……好。”
*
等看到夏满下来,一群人长舒一口气。
按照彼此从小坑到大的传统,夏满现在怀孕,千载难逢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程什。
说要热闹,直接酒吧包场,几个电话打出去,很快舞池里到处都是人。
夏满坐在楼上的包间里。这里隔音做得很好,任楼下音乐震天响,包间里几乎听不见。
看着茶几上摆着的是几样水果,酸奶跟鲜榨果汁,夏满忽然觉得自己来得不是酒吧,而是什么养生会所。
今天本来她跟程什是主角,但是孕妇不能喝酒,程什觉得楼下也太吵,就把她留在包厢里。
不放心她一个人,让郑禹在这儿陪着。
这下,郑禹再次见识到,程什是有多宝贝夏满。包厢外面四五个保镖守着,这些人,不说以一敌百,一敌半百问题不大,还非得让他留下。
不过这么多年兄弟,这点事情义不容辞。于是就在送他出门的时候,坑了支股票过来。
坐了会儿,无聊,夏满起身走到落地窗边。
站在这里,整个酒吧尽收眼底。酒吧灯光昏暗,闪得人眼花,但是她还是一眼便找到程什。
也许有些人就是这样,像道光,不管站在多么黯淡的地方,都耀眼得可以一眼看到。
见她似乎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郑禹好奇,站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看到被团团包围住的人,忍不住笑。
“满满,我明天送你块锦旗吧。”
“嗯?”夏满茫然。
郑禹笑而不答。
程什这只老狐狸,这么些年他们这些人在他手里吃过多少闷亏,今天终于可以翻身农奴把歌唱。
不过乐着乐着,看到老狐狸来者不拒,端着酒杯,连个磕巴都不打直接喝的时候,郑禹忽然觉得狗粮有点噎。
“叩叩叩。”
有人敲门。
“进。”郑禹出声。
一个保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