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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爸爸穿越儿(1 / 2)

大炎二年冬末,数百侍卫护持两辆华车缓缓驶出皇宫,离京南下。

昔日那个嚣张跋扈的太子褪去一身凤凰毛,一夕之间落羽如鸡,正如他手中捏着的那根光秃秃的木柄。

有人嘲,有人叹,亦有人怜,每个人都认为他此刻必定面如灰。

车身华彩,缀以银铃,一路跋山涉水铃铃而行。

车中的信王,在梦中翘唇而笑,不知是梦到何种美事,将一场贬谪演绎成御风而行的怡游。

途中山水万千,无一景不美,这一生起落,一世离合,尽数遮掩。

车驾行至平原县郊,忽一黑衣刺客持刀而来,直入车中,以刀抵信王喉:“想好了怎么死?”

信王神色冷淡:“未曾。”

“那就用刀吧,你把眼睛闭起来,可能会有一点点痛,你忍一忍。”刺客温声劝说。

年轻的信王听话的闭起眼,他刚睡过一觉,面色红润,每一根头发都精神抖擞,发着蓬勃的光。

刺客轻轻叹息。

脑中幻化出一幅鲜活的画面:废太子出京路上自裁于车中,帝抚尸痛哭,捶胸顿足,老泪长流,肝肠寸断……想想这画面,多美!

刺客心中暗爽,虐不死他!

然而面对这脆弱的脖颈,刀子迟迟下不去。

信王忽然睁开眼睛:“我不想死。”

“哦?”刺客表情有一点懵。

“我说我不想死,没听到吗?”

刺客点头:“听到了。”

“把你的刀子拿开,冰死了。”信王不耐烦了。

“想好了?”

“早就想好了,我有三宝,失其一,率其二以身殉,蠢物所为。”

刺客收刀:“文绉绉的,听不懂呢。”他现在是个武夫。

“我妻贤子幼,你没瞧见他们吗?丢下他们自己去快活,留给他们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让他们失去庇护,肝肠寸断,我渣不渣?”

“渣!”

黑衣刺客突然笑了:“王爷英明,冠绝古今,在下愿为王爷侍卫,逢山开路,遇水搭桥。”

信王也笑了:“何名?”

“袁机。”

“既是侍卫,出去骑马。”

“尊王爷令。”

黑衣的新侍卫跳出车厢,纵马走到队伍最前端,意气风发地放声而歌。

“风吾妻兮花吾妾,风莫停兮花勿谢,一物弃兮恩义绝,昔在掌心今长嗟……”

车中的信王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纸。

“忆往昔,抵足同眠,携手共车,如亲如故,如兄如弟。花之红,不足百日,叶之鲜,难敌三秋。叹今朝,君臣谊,暗似漆,父子爱,薄如纸,月之盈,终有亏日,星之灿,必有陨时。”

从前刻意忽略的那几个字,突然鲜明起来,感觉心脏被扎了一下,正痛着呢,又听到他的新侍卫放浪形骸唱着临时编造七拼八凑的野词,又被扎了一下。

他探出头大吼:“袁机!这侍卫你还干不干了?”

“干!”袁总大声答应,然后闭嘴,提缰打马,领着长长的车队疾驰如风。

他一身纯黑紧身衣,四肢修长精壮,面孔彪悍,双目精光外漏,好一个虎豹儿郎。

信王倚在车门边看着他的新侍卫,一个雄赳赳的武夫,微笑,他想起那个宽袍大袖,仙气缭绕的斯文丞相,感觉他的系统君根本不是什么神仙,其实就是个妖怪。

车驾行至高唐县,信王叫车队进城,并没有提前知会县令来迎。

车驾径直驶入县中驿馆,一行人安顿好了,侍卫来报,高唐县令柳作舟率县丞、主簿、师爷、班头一众大小吏员在外请罪迎候。

金子彦换了身常服,作文士打扮,飘飘然走出来,馆外阶下铺了一大片人,个个拜服叩首,口称失迎有罪。

落毛的凤凰还是凤凰,金子彦信王之身,是当朝唯一的一个亲王,手指头仍然是金灿灿的。

他金手轻轻一挥:“辛苦了,都散了吧,柳县令留下来。”

柳作舟抬首,望见信王面容,脸上表情十足的精彩。

金子彦把他扯起来,他扭扭捏捏不自在,金子彦拿一把雕花的木柄戳他肩膀,他一眼就瞧出这是一把扇柄,惊恐的一跳:“这就是那把神奇的扇子,怎么秃成这样了?”

“我又不敲你,你躲什么。借你蹭蹭,给你添点寿元。”

柳作舟笑了,拘谨不知不觉散了:“先前还以为吾兄与国本重名,拿捏不定。”

二人夜宿驿馆,秉烛夜谈。

“子彦兄,宫中有妖妇作乱,令兄蒙屈?”

“非也,妖妇之子才周岁,乱不到哪里去,我这是自己拿的主意。”

“子彦兄一向稳重,主意比小弟多。”柳作舟只是一方七品县令,朝中国本动荡之时,也是有所听闻,邸报上写“储君自上谢表逊位”,看来是真的。

金子彦问这位故友:“愿入京为官否?”

柳作舟摇手:“免矣,水太深,怕溺毙。”

历经祸乱,柳作舟已无大志,守方圆百里的县城,每日理一些俗务琐事,游刃有余,平平稳稳,妻贤子孝,一世饕足。

信王在高唐县停了一日,与县令登山临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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