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虽然止住了血,但毕竟是封住了身上的经脉,总不是长久之计,可若是去除这些后依旧有血崩之相,怕也是不长久的。”
步桐的心再次掉进了万丈深渊,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呢?胎大难产,产程并不长啊,而且我已经把胎位板正了,便是寻常妇人生养一个孩子罢了,如何会血崩难治呢?”
刘司院叹了口气,
“四皇妃身子太虚,又因胎位不正伤到了根本,即使郡主即使掰正,也实在为时已晚。”
说罢拱手出去同医官们商讨办法了。
步桐到床侧,看着季瑶沉沉睡去的模样,脸颊上似乎多了几分血色,自己安慰着自己,或许只是刘司院夸大其词,季瑶一定会好起来的。
婆子们很快收拾干净,点上香炉,屋子里很快没了半分血腥气,只有季瑶干干净净地躺在那里,模样很是平和。
春桃看着婆子们正在拆帷幔,拉着步桐出门,“小姐,让皇妃娘娘歇一会罢,折腾了一宿总是累的,您也稍作休息,莫要把自己累垮了。”
门口正撞上穆禾笙,脸色沉寂,毫无生气,只低低地开口,“我想来守着阿瑶。”
步桐侧了侧身子让他过去,这才看到立在门口的汤玄霖,左右旁侧无人,便上前去低声,
“玄霖,我真的很害怕。”
汤玄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一切都是上天的命数,你已然尽力了,后面的情况会如何,便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事了。”
身侧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汤玄霖冷眼转头过去,
“谁人在那里喧哗,不知道四皇妃娘娘刚刚生产完需要休息吗?”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来报,“大管家,言氏身边的丫鬟突然疯魔起来,嘴里胡说八道着大不敬之言,婆子们按压不住,这才惊扰了正堂。”
步桐正是有气没地方放的时候,气冲冲地挽着袖子往这人来处去,
“我倒要去看看她想折腾出什么来,难不成还要拖谁下水不成!”
春桃连呼着“小姐”跟上,汤玄霖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甚至往下压了压深色的斗篷帽檐。
步桐走到西侧跨院,只见三个婆子按着挣扎的人,已然是头发衣衫凌乱,脸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伤,但还在奋力反抗着,步桐皱眉呵斥,
“都是做什么吃的?皇妃娘娘刚刚诞下小皇子,你们连一个贱妇都按不住,娘娘平日里是亏待了你们几个吗?”
婆子们闻言更是拼力,被按住的人便是方才让言奚莫要忍让自己的丫鬟,步桐冷冷勾起一侧唇边,
“原来是你,怎么?方才还要寻死觅活,如今便要闹事了,你以为这里是何处,能由得你们两个蛇蝎妇人搅乱风云?”
步桐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的暗处的汤玄霖,左右此人是逃脱不掉的,便轻声开口,
“放开她。”
婆子们应声松手,这人便摔在了地上,伸手一把拽下塞口的破布,大声痛诉,“我们做错了什么?这都是皇后娘娘的吩咐!皇后一心喜欢郡主您,我家姐姐亦是在替郡主娘娘铺路啊,郡主非但不感激她,还要将她逼死,四皇妃为何会子大难产,难道不是你们南国公府的汤水喂大的肚子吗?!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步桐怔住,
春桃见状上去便是一巴掌,清清脆脆的让地上人的脸更肿了许多,“胆敢胡言!四皇妃在南国公府那可是最尊贵的客人,岂可怠慢,怎能容你一介贱人随意攀咬口出妄言!”
春桃难得这般霸气,镇住了在场的三个婆子并着一个小厮,地上的人疯癫地笑着,“你们不知道,原是你们不知道,哈哈,倒是身在局中,聪慧如郡主都看不出自己做了他人的垫脚石!”
这人大笑了几声,径直冲向院角的石缸,血溅当场。
正当步桐思维震荡的时候,后堂屋里传来一阵哭声,有宫女奔跑出来哭着告诉步桐,“郡主,四皇妃娘娘,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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