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白芍药竟也跪起身子,“步小姐说的极是,今日阖宫宴饮,人多口杂,传出去又不知道是什么说法,还请娘娘莫要动怒。”
“芍药也是懂事的孩子,”皇后这次微微平息了些语气,押着步榆的嬷嬷随着松开手,步榆哆嗦着取下口中布条,也是妆容脏污的模样,依然不甘心地跪地哭诉,“娘娘,臣妾冤枉……”
弱柳扶枝,委屈柔弱的模样就连步桐看着,都忍不住想心疼她。
可心疼了她,谁来心疼自己啊?
步桐“虚弱”地窝在软榻上,宫人们正要抬走,外面脚程颇快的穆禾荃这边进门了,身后还跟着听了消息跟过来的容平九公主。
穆禾荃看着殿内几人,只有自己的三个侧妃钗环凌乱,其中步榆更是难堪,毫无贵女风度,
“见过母后,彭夫人,这是出了什么变故?”
容平先看到了受伤的步桐,顾不得行礼问安便几步扑过来,眼眶瞬间便红了起来,声音也有些哽咽,“步姐姐你怎么了?受伤了吗?谁干的?”
皇后瞪穆禾荃一眼,“看看你心仪的好女人都做了什么浑事?无视尊长、恃宠生娇、皇城大内竟敢出手伤人!”
气急之下指了眼角泪花直飘的步桐,“桐儿好心去劝架,非但不听,这女人多么恶毒的心思啊,竟然用碎瓷片伤了自家亲妹。”
“什么?!”容平去拉穆禾荃的衣角,“六哥哥你还不管教她吗?步姐姐尚未出阁,如今身上若是留了疤,尚不说你了,就连父皇都没法跟南国公夫妇交代。”
穆禾荃错愕地看着两个哭唧唧的侧妃,再看向步榆,步榆红肿着眼睛小心翼翼,“殿下,臣妾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她们……”
“闭嘴!”穆禾荃冷声呵斥她,再低头看着步桐,眉头紧锁,“步小姐伤的严重吗?”
彭夫人起身打断他的视线,“殿下,怕是外面医女们也快到了,我先带了桐儿去处理伤口。”
皇后有些疲惫地点头,“辛苦彭夫人了,我现在这边处理一下,稍晚些过去看望桐儿。”
步桐自然懒得跟穆禾荃说话,便半眯着眼睛装没力气,就这么一路去了偏殿,白芍药赶忙起身跟在后面,“我学过些医书,等下能帮些的。”
彭夫人想想便也答应了。
几人一行去了一处没人用过的屋子,春桃连忙把医女带进来,为首的医女瞧着这么多贵人围着,有些愣神,随即出言相劝,“各位请到外殿等候罢,屋里人员太多反倒是不便。”
步桐轻轻捏了捏彭夫人的手,“婶娘,没事的,您同九公主还有芍药姐姐到外面吃盏茶,我这方很快便包扎好了。”
医女既然都开了口,大家留在此处也帮不上忙,便决意出去,九公主不乐意,上前去到塌前握住步桐的手,执拗着一张小脸,“我不要,我就要在这里守着步姐姐。”
彭夫人上前来拉她,像哄自家闹着吃糖的孩子,“容平公主,您瞧啊,我们左右不是医女,这方有芍药跟着就够了,人多手杂地给医女添乱更不好。”
好说歹说,直到步桐发话,九公主这才跟着众人离开,医女们拉开屏风,慢慢脱去步桐繁琐的衣物,“小姐请放心,伤口只是大了些,并不深,只好好好敷药调养,必不一定会留疤的。”
步桐感觉背上火辣辣的,也不是很疼,只点点头“嗯”了一声。
春桃在一旁难得冷静,帮医女们打水、递东西、凿药,忙得跟只小陀螺一般,白芍药只扶着步桐,让医女们容易包扎又不弄疼步桐。
这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直到门外传来嘈杂声,步桐抬了下头,
“春桃,去看看怎么回事?”
春桃很快回来,趴到床头回话,“回小姐,门口四皇子殿下正在被大公子骂呢,后来国公大人来了,又开始骂大公子……”
能感觉到抱着自己的小手颤抖了一下,步桐轻轻拍了下白芍药的手,“没事的,这中间大多都是误会,晚些我去解释一下就好了,我家大哥为人就是这般直接率真,实在是……”
步桐还没来得及给自家大哥找个合适的修饰词,这边屏风后面已然进来一人,规规矩矩地托着木盘,“步小姐,这是皇后娘娘让翠竹给您带来的衣裳。”
步桐勉强起身,“多谢皇后娘娘挂心了,劳烦翠竹姑娘替我回去谢过娘娘。”
翠竹点头便退下了,刚好这边包扎得差不多了,步桐起身,牵扯了后背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春桃,替我更衣。”
白芍药轻轻地按住步桐的肩膀温声,“你如今还须得好好修养才是,不宜下床活动的。”
步桐轻轻摇头,
“芍药姐姐,我家兄长还在外头呢,若是见不到我,还不知后面会闹出什么样的风浪,我只出去站站见过父兄说明原因就是。”
白芍药轻轻叹了口气,“其实你不必如此的,四殿下的那个侧妃,的确是有些僭越的,本该及时修正,谁知她竟这般……”
步桐笑笑,春桃这边已经过来慢慢替步桐换着衣物,“小姐,若是疼了一定告诉春桃。”
步桐点头,“我有数。”
终于穿戴好,春桃扶着步桐一步步走出去,白芍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