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不是洪涛偷懒,他是故意放慢节奏的,因为他知道,如果干得太猛,那明天自己就该受罪了,身上的肌肉长期没有受过这么强力的锻炼,猛的一加量,就算没拉伤,睡一宿觉之后,也会酸痛不已的,甚至连抬胳膊都疼。
“这些是你的?”洪涛休息了十多分钟,然后又拿起铁锹走到那个还差一堆淤泥没铲完的犯人跟前。
“……”那个瘦小枯干的犯人长着一双三角眼,看人的时候一点儿善意都没有。他只是看了洪涛一眼,略微点了点头,一个字也没说。
洪涛也没管他对自己是不是礼貌,这个词儿在这里本来就不存在,这里只有服和不服两种礼节,其它都是瞎扯淡。而且自己帮他铲淤泥并不是要讨好他,也不是怕受罚,而是为了自己的锻炼计划,他爱乐意不乐意。
要说这些严管队的犯人,还真都不是善茬,从他们身上的伤疤就能看出来,大多都是暴力犯,剩下那几个没什么明显记号的,也都各个横眉立目的,眼睛里都是那种眼神,就好像谁都和他有仇一样,警惕中带着刺人的光芒。而且他们的饭量也让洪涛头皮发麻,中午吃饭的时候,洪涛吃了两个馒头,虽然还能吃一个,但是他有意控制了自己饭量。
可是其他犯人最少的也吃了五个,大部分都是六七个,最多的一位恐怕已经上了两位数了,就这样还不耽误他们每人再喝下去一大碗肉末菜汤,洪涛眼前这个瘦小枯干也是六个馒头的量。
洪涛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把那些馒头塞进去,自己肚子里就一阵阵的绞痛,他不太明白这么多馒头到了胃里该怎么消化,不会把肚子撑破吗?事实再一次教育了他。那些犯人没一个被撑坏的,下午上工之后,一个个还是活蹦乱跳的。
这条小河沟虽然不宽,但是很长,所以光靠他们这二十多个犯人,一时半会儿是挖不完的,况且狱方也不着急赶工,什么时候挖完什么时候算,这种工程说是一个工程。不如说是狱方对犯人的一种管理方式。
洪涛还真没食言,他除了有时候去给中队长之类的改衣服理发之外,基本一天都不带偷懒的,溜溜在工地上干了一个多月,时间也已经进入了七月份,他那一身肥肉终于算是下去了不少,现在他的体重正向一百三十斤逼近,按照洪涛自己的计划,他要把体重控制到一百二十斤左右才成,所以还得努力。
对于在炎热的盛夏里进行野外劳动。洪涛甚至比其他犯人更适应,因为他上辈子钓鱼时已经习惯了这种气候。水边的阳光照射程度比其它地方更高,因为不光有头顶上的阳光直射。还有从水面反射过来的阳光,就算是打着遮阳伞,你也会感觉全身都和沐浴在大太阳下面没什么区别,不一会就能被烤得全身通红。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在夏日里劳动的人们都穿长衣长裤的原因,如果一身短打扮,很快皮肤就会被灼伤的。
洪涛当然也不会傻呵呵的裸露在大太阳下面,他这辈子打算活得再仔细一点,能爱惜身体的地方就得爱惜。否则挣那么多钱,如果哪天自己突然得了什么大病,岂不全白挣了!于是他让高队长给韩雪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去找拉尔夫,让拉尔夫从国外给自己找找那种野外的防晒服,多买几身给自己送过来。这种衣服不光防晒效果比普通棉布强,而且透气性更好,穿在身上不沾身体。更舒服一些。
“洪涛!别干了,跟我回去!”这天下午,刚刚吃完午饭,洪涛正挥汗如雨的铲淤泥呢,突然河对面传来了高队长的喊声。
“哦。来喽……郭队长,我回去了啊!”洪涛知道肯定又有人来找自己。不是改衣服就是理发呗,于是把铁锹一扛,从河面上搭的木板上跑了回去,临走还和树荫里的郭队长打了一个招呼。
“你那个表姐一个人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情找你,我直接把她带进来了。对了,她是你们家谁的孩子?怎么姓韩呢?”高队长带着洪涛进了围墙上的小门,边走边随后问道。
“嘿!她终于是敢露面儿了,她谁家孩子都不是,表姐嘛,就是表面上看像姐姐,其实不是的意思……高队,能不能继续把我们俩锁屋里!”自打谭晶带着摄制组来过之后,韩雪一直都没露面儿,洪涛还以为她能躲到自己出去呢,没想到她居然还敢来!
“艹!你连政府都敢骗,我一直以为她是你们家人呢!”高队抬脚给了洪涛屁股一下。
“其实也不算骗,她和我们家人没区别,甚至更亲,您懂的……”洪涛冲高队挤了挤左眼。
“我懂个屁,你这可不对啊,这么大点年纪就脚踩两只船了,那谭晶呢?而且这个韩雪好像比你大不少吧?”高队长还没忘记谭晶的那点小恩小惠,居然替谭晶打起了抱不平。
“谭晶也比我大啊,我就喜欢大的,一会儿上锁啊!吃晚饭之前您再送她走,晚上我这儿还有半瓶茅台呢!”洪涛真是把脸皮视之无物了。
“……这还差不多。”高队长也是一个喜欢喝两口的主儿,一般这些茅台都是刘中或者指导员来了才开的,一共也就那么几瓶,现在听到自己也能喝上半瓶,刚才那一小股正义感顿时就没了。
“先去我屋里等我几分钟,我冲冲!”洪涛扛着铁锹回了工厂,刚进院,韩雪就从高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