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我突然看不到他了!”
陶甜依然抱着手臂不说话。
“好,”张素梅终于率先败在了这种沉默之下,因为担忧儿子还是先开口了,她无力的把这几十年的事情一概而述,“我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只知道那个男人的诨号叫唐老怪,年龄大概六七十,我听声音听出来的,从没见过那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
她看了看陶甜,打起感情牌,“你现在年龄还小,不懂一个做母亲的能为自己的儿子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孩子生前的时候,我一心投在丈夫和家里那几家店上,实在是对不住王达,所以才想在他死后多补偿一点,这是一个做母亲的心情,是人之常情,你以后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时候就会明白的。”
“我永远不会明白你这种人的心情,”她冷冷地垂着眼,就算从前对陌生人不以为意,可是她也从未想过要拿无辜人的命去让自己快乐。
“你有孩子,别人也有孩子。”每当见到了人里的善,下一秒就看见恶,总让人心情不太好。陶甜看着她一副愤慨的样子,突发奇想,“不过你这么喜欢做皮-条客,那也让你自己尝尝这种滋味好了。”
张素梅急了:“你说过只要我把那个人的消息说出来,你就留我儿子一命的!你不能出尔反尔!”
“而且那些女的都是心甘情愿的,是她们自己把那个钱捡了起来,我们又没有逼迫过!”
“我是说了留一条命,可没说留谁的命。你儿子早就死透了,跟我可没什么关系。”陶甜扫了她一眼,让张素梅瞬间陷入幻象,见到自己的儿子被活生生的吞掉之后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不……我的儿子……”
陶甜勾了勾手指,张素梅的身上聚拢了团团煞气,一点点啃噬着她的精神。
一段黑色的线,在不知不觉中牵上张素梅的无名指。
她从来都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而是肆意妄为的怪物。
“祝你二婚愉快。”陶甜笑容古怪地说。
离开王家之后,陶甜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一个人在太阳底下乱转了很久。
鬼魂的阴气难以影响到她,可是每次接触到人间之恶,陶甜还是会打心底不太舒服,可是这回的不舒服里又有一些其他的原因:她似乎把那些恶给吞吃掉了。
刚进入任务世界的时候她控制不住食欲,后来好了许多,不过随着灵魂力量的积累,她食量也越来越大,食物虽然并非人类食物,但也和人类相关。
爱、信仰、信任、崇拜、恐惧……所有的强大而热烈的情绪都能够成为食物,只不过食物和食物之间当然还是有区别。正面的情绪就像是大白米饭,还有炒菜,虽然家常,但是比较营养,而那些负面-情绪就像是康-师傅牛肉泡面,很久不吃的话会突然有些想念那个气味和味道,可是吃完之后又有点儿想吐。
总的来说就是垃圾食品。
她愿意主动去帮忙解决别人的问题不是雷峰心理作祟,主要出于食物需要。
有时也会获得一点信仰之力,信仰之力能大幅度的帮助人修炼,不过她只有这种食物不吃,人的信仰同样意味着束缚,一旦有一天信仰崩塌,那么建立在信仰之上的力量也会随之消失。
实在是太不稳当了,她也不能保证一辈子都做好事,维持一个善良的人设实在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
逛着逛着又刚好撞见了熟人,陈骞泽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似乎有话想说。
——他打算接受他爸的安排去部队,为做准备就先去军校学习。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他逐渐发现两个人的差距也越来越大,如意永远在他前面跑,而他费尽全力却抓不住对方。
在他们两个彻底走散之前,他必须去走自己的那条路。
最重要的是,陈骞泽也意识到他们两个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分开过,导致自己的这个小伙伴好像一直把他当成家人朋友,而这两种关系是没有必要区分性别的。
“你觉得我可以吗?”他说。
从小养……陪到大的小伙伴要走了,陶甜确实有一点儿舍不得,可是也能理解陈骞泽的决定,比起在学校里接受应试教育,他从父亲身上继承到的那些勇敢而优秀的品质使他天然就只有当军人的资格。
她也一直着意去培养他体能的这方面,他表现出来的潜能实在相当令人惊讶。
“难道我说你不可以,你就不行了吗?你的优秀来源于你自身,和任何人都无关,也不需要别人的肯定。”
他微微睁眼。
陶甜笑道:“但如果,你只是单纯的想听朋友的鼓励——那么,你要是不可以,就没人可以了。”
***
赵家一片死寂。
有史以来是第一次,赵娉婷跪在地上,低着头没敢抬头望自己的祖父。
她这回是坐着警车回来的,哪怕中途自己要求下车,可是四大家族的人遍布各地,各行各业,这件事到最后也没能瞒住——她不仅没能帮忙把客户的问题解决,反而惹了一身骚。
本来就有许许多多的人都在盯着赵家,她却还给赵家丢了这么大一个脸。
赵庆山叹了口气,叫她起来,“婷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