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语,脸色难看,罕有的不论身份高低,同仇敌忾起来。
上午朝会后,呼韩邪倒是在驿馆里休息,但是他手下的那群匈奴人却是不安份得很。他们仗着自己使臣的身份,在闹市之中大肆欺压大周百姓,什么欺男霸女、买东西不给钱也是普通事,他们居然因为在酒楼里强抢民女被酒楼老板和客人阻止,恼羞成怒之下竟然丧心病狂的纵火烧了酒楼!幸好附近正好有一队巡逻的九门步军及时把火扑灭了,没有闹出人命,却有不少走避不及的百姓烧伤了。
按大周律,这样的行径不发配充军也得坐一阵子大牢。但因为他们使臣的身份和现在这个敏感的时刻,京兆尹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他亲自找上门想要与在驿馆休息的呼韩邪好好聊一聊,却被拒之门外。匈奴人表示我家大单于过于疲惫,已经憩下了,有什么事等他醒来再说。
「静涯,你怎样看?」贺齐侧身向旁边的人问。
此言一出,原本嗡嗡的交谈声顿时消失无踪,几乎所有人都停下了交谈,一双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坐在上首的贺齐二人。
旁边的人正把玩着手里的酒杯,他英俊的脸庞对比身侧那些至少也是五十开外的老大人们,显得过份的年轻了。
经过十年的时间,军方一系早已经视李敛为贺齐之后的下一任领头人。虽然品级依然只是从三品冠军将军,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李敛独具圣心,现在只是太上皇和皇上压一压他而已。而且这些年,李敛明里暗里出手保障了军方不少的利益,面对文官不时弹劾一些犯事的将军,他还强硬地把人给揽了下来。这样一个能带领大家打胜仗,又护得住手底下的老大,有谁会不拥护呢!?
依照李敛今时今日的地位,在宫宴之中已经能够明正言顺地坐在仅靠贺齐席位。贺齐也把军中的势力逐步交托给李敛,可以说,李敛对朝中大小事务的决定就等同于军方一系的态度。军方向来团结,所以某程度来说军方的势力较文官们强多了。至少,文官集团里现在分裂了三派,保和殿大学士康禾泰一派、武英殿大学士高拱一派和中立派,各自意见不一。而且李敛现在才廿七岁,他少说都能够保障军方未来三四十年的利益。
故此,不论是军方一系的将军勋贵们,还是文官集团的官员都很是在乎李敛接下来的说话。
沉思一会儿,李敛缓缓地开口:「杀人填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有点夸张,但这十二个字明显表示出自己的态度。
好了!有了李敛这句话,大家心里也有个谱了。
文官们互相对视一眼,康禾泰有点犹豫,但半响后还是点点头,而高拱性子刚强,早就看匈奴人不顺眼了,中立派的见同僚们都有了主张,自然是加入一起玩了。于是,精于算计的文官们就立即在脑海里构思着各种阴谋、阳谋,如何让呼韩邪把犯事的匈奴人交出来受罚。而率直的将军们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商量着,是在宴上借机挑事比武打残匈奴人好,还是于宴后如何把匈奴人套麻袋揍到他们半身不遂好。
「那群匈奴人不知道究竟是在谋算着什么,呼韩邪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贺齐低声与李敛道。他可不相信匈奴那七十万大军是纯粹为了令大周确保呼韩邪在京的安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他匈奴势大,但我大周的实力也不弱。敛早前已经到兵部、户部翻阅过宗卷,这些年来老天爷赏面,风调雨顺,粮食较从前多出几成,国库现在的兵器、钱粮、人马都足够与匈奴来一场大战。」李敛恭谨的道。
贺齐的眼神越发的温和,「这还是多亏你让西边的夷人愿意走出大山,成为大周子民,开垦大片荒地,所以国库的钱粮才会较往年多了。」
「伯父千万别要这样说,夷人走出大山都是因着延年和众将士的功劳,敛不敢居功。」
贺齐与李敛走得近,早就知道,甚至是见证他和冯子芝之间的事情,虽然不认同,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再者,王翊和太上皇也没有说什么,他也没有做恶人棒打鸳鸯的心。
「延年献策有功,但若不是你诚心诚意取得夷人的信任,又令天策府的将士在处理夷人和汉人之间的矛盾务必公平公正,恐怕他们也不会轻易下山。」贺齐感慨的说。
有一年,西边旱灾,夷人颗粒无收,大举进攻云南一带。周和帝本想命最熟门路的贺齐前去镇压,怎料贺齐恰好旧伤复发。李敛自动请缨,与太上皇和皇上密谈后,得到由皇上所予便宜行事的旨意,率天策将士赶赴云南。他一到云南,便下令开仓放粮给夷人,但他是有条件的,他的条件是要与夷人各部首领会谈。夷人首领们虽然不想谈,但面对饿着肚子的族人,只得妥协。不过,他们生怕李敛是打着请君入瓮、一网打尽的打算,表示要谈可以,先给一半粮食再一个人进入大山深处,那就可以谈。
他们疑心李敛想囚禁他们,用以威胁夷人。天策府众将士还疑心他们是想要把李敛诳骗到大山深处,然后绑架李敛,用以勒索大周。
面对众将士的劝阻,李敛二话不说就派人把一半粮草送与夷人,自己孤身一人,连奔宵也没有带,独自随夷人进入大山……
作者有话要说:謝謝明天会更好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