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折过于震惊, 来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我为什么要炸玄山???”
堂堂玄山仙首,做出炸玄山这种事情——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话。@无限好文:尽在格格党
叶家家主愁眉苦脸:“那倒悬剑山?”
叶非折:“……”
纵然他和绍孤光相看两相厌,但是这一点相看两相厌, 也不足以让叶非折到炸了倒悬剑山的程度。
叶家家主挨个地试探过去:“坠青天、大争书院、无妄寺、六道寺?”
叶非折:“……”
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在亲爹眼中竟是这个形象, 仙道六宗恨不得丧心病狂地炸一个遍。
这样看来, 他当仙首实在是太屈才, 当魔尊祸害众生才该是真正的归宿。
等把六宗全试探一遍,依然没有得到叶非折的回应的时候, 叶家家主缓缓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儿,你该不会是想炸叶家吧?”
叶非折:“???”
他不是, 他没有, 别瞎说。
喜欢拆房子拆宗门拆宫殿的是他师父,又不是他。
自己最多是打架的时候余波稍微微地带上那么一点罢了。
叶家家主在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比起拆六宗来说, 叶家那边重建只要出个材料人工钱——
这没事,叶家又不差钱。
而那群长老, 他也能一一摆得平。
如此看来,叶非折执意想拆叶家也不是不能接受的,相较于拆六宗来说, 已经是个不可多得的好选择。
反正将来叶家也要交给叶非折的嘛。
叶家家主盘算着盘算着, 心态就格外宽容良好起来:“如果我儿非拆叶家不可的话, 也不是不可以。”
叶非折:“???”
叶家列祖列宗知道你那么做吗???
他定了定神,无言道:“……我不想炸叶家, 也不想炸六宗。”
叶家家主闻言长长舒了一口气。
不想就好, 不想就好。
他满怀欣慰:
我儿真是太过懂事, 事事顾全大局,委屈自己。
真是叫人心疼又无奈。
叶非折怀疑自己是在外面世界待了五年的缘故,确实和叶家家主生疏了。
要不然他怎么会搞不懂叶家家主是怎么想的?
“我如今身为玄山仙首,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父亲怎会认为我有炸六宗,炸叶家的想法?”
叶家家主顺口嘀咕了一句:“你又不是没炸过。”
叶非折:“???”
叶家家主见他发蒙,便提醒了他一句:“你忘了你十几岁的时候,我不在家,长老们非逼着你练剑的那次吗?”
经他这么一提醒,叶非折还真想起来了一点。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还未拜入师门,也未觅得良师,迟迟拖着不肯修行。
叶家家主纵容他,哪怕内里急得心急火燎每晚睡不着觉,面上仍然是气定神闲的养气好功夫,从来都是谁不急,也不怕叶非折浪费自己的不世天资。
旁的叶家长老,可就没叶家家主那么好耐性。
所以乘着叶家家主有事外出时,他们几个老不死的暗戳戳动了心思,将叶非折叫过去,硬是要逼着他学叶家祖传的功法。
叶非折一开始还敷衍了他们几句,等到长老要动真格时,叶非折比他们更快一步,将手上功法撕了,玉简砸了。
他手一扬,纸屑玉屑如雪花,在空中飘然纷飞,差点没把几个长老气出个好歹。
哪怕叶家功法从来不缺备份,叶非折此举未免也太过大不敬。
“荒唐!”
长老想也不想就斥责道:“叶家祖传的功法,岂容你一个小辈动手玷污?”
“叶家向来以家主为尊。”
叶非折慢悠悠地道。
那时候他还是少年,没后来在玄山数百年养出飘渺似天人的风度,却锐利得逼人,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极具侵略性的,凛冽出一片此目到极致的艳色。
“希望你们记得,我为家主独子,叶家少主,论起来,远比你们更有权来处理这些东西。别说是拓本,就算是原本,我毁起来,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长老脸色难看到极致:“好小子,年纪不大,学会了拿身份压人?”
叶非折抬起眼睛看他们一眼。
他尚是少年的眼睛。
因此傲慢轻狂到理所当然,哪怕看着长老,也明晃晃地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
“你们拿辈份压我,我用身份回压,一来一往,很公平嘛。”
“血口喷人!什么叫拿辈份压你?”
长老差点被他气得背过气去,重重一拍香案:“我们全是为了你好!你若不是叶家少主,不是我们晚辈,你看看我们愿不愿意和你多说一句话?”
叶非折拈起仅存的一枚玉简,轻轻将其放置在桌上。
他手指纤白,压在玉简上时硬生生将上等美玉衬成了顽石,偏偏人又极凌厉,不言不语时都盛气凌人,哪怕旁的再美,也叫人不敢亵玩。
也许是怵于叶非折的气场,玉简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