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尘埃落定后再回去。”
说到这里,叶非折不禁略微停顿了一顿。
系统能觉察到叶非折内心所感,并非如同他面上表现出来的一般轻浮卖弄。
于是它更不解了。
叶非折问它道:“系统,我一旦回去,在此方世界中人眼里看来,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这……”
系统迟疑一会儿,回答他道:“宿主若是回去,在此方世界中应当是表现为死亡。”
毕竟叶非折的神魂回到原生世界,这具身体的原主又早已身死,转世投胎,只留下一具空壳子。
不死还能怎么样?
“没错。”
叶非折像是难得卡了一下,方才说下去:“四方宗主待我如极亲近的晚辈,温愧云阮秋辞他们皆拿我当嫡亲师弟看待,备加爱护,你说我若是身死,他们待如何?”
系统不言。
哪有自家的弟子,自家的师弟身死不伤心的道理?
“更麻烦的是楚佑。”
叶非折的语气很淡,里头蕴含的情感却远为深沉:“他亲口说过爱慕于我,以他的性子,必定是将我看成头等重要的人,才能说出爱慕这两个字,才能为我做这许多。”
造成目前灾难性局面的系统不敢出声。
它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做人,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首难元凶。
叶非折:“所以我干脆顺着楚佑的思路承认下去。”
“一个为了得到祸世血脉不择手段的魔尊,当然会让他们感受到被欺骗的愤怒,昔日的情谊也会在这种愤怒下烟消云散。”
说到这里,叶非折风淡云轻地垂眼一笑:“长痛不如短痛,等我在这个世界死了,他们的恨意自然留不长久。一时间浓厚的恨意,总比不能消弭的长远遗憾和痛心好。”
系统闷闷道:“他们愿意吗?”
“就当我一厢情愿。
“那宿主愿意吗?”
叶非折难得的认真耐心:“没什么愿不愿意委不委屈的,自己做下的事,总要弥补,要还回去的。”
“阿折。”
这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叫叶非折,楚佑想。
楚佑为人,情感内敛到寡言少语的地步,如非必要之事,必要之言,他根本不会多说一个字。
因而十分真心楚佑表现出来的常常仅有三分,十分赤诚到他这里也显得寡淡和乏善可陈起来。
然而叶非折依然能感觉到楚佑将他看得有多重。
可见真心有多重。
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极有纪念性的几个字,又也许是雷劫过后遭逢背叛,血脉被剥的大起大落,楚佑难得失了对自己的掌控,吐露出他自己吝啬吐露的真心:
“我得知萧姚的事情后,心里想的是,好在有你,那就没什么大不了。”
楚佑不在乎这世间对他的评判对错,世人对他的好恶眼光。
左右他不在乎这世间,所以他不要这世间在意他。
两不相欠。
世间众生百相,只有叶非折一个例外。
叶非折很想说他听到萧姚的时候时他和楚佑不一样,他生气。
但叶非折一个字也没说。
光下,少年的脸苍白得毫无生气,连那几分不近人情的□□,都漠然得像假的一样:
“我在雷劫下时想,我既有能力选我自己想走的路,我便想摆脱祸世,从头来过。”
叶非折很想说他也希望楚佑能摆脱祸世,从头来过。
他依旧缄默。
“所以阿折,我不在乎旁的,我不在乎祸世血脉,你若是想要,我不会不给你。为什么不能开口问我一声,为什么不能继续把前尘往事瞒着我瞒下去呢?”
少年望他的眼神和叶非折第一次看到楚佑时的模样重合起来,如出一辙的倔强执拗,执拗到偏执的地步。
为什么不能呢?
楚佑不奢求叶非折同等的倾心相待。
但莫非这些日子来他为叶非折所做的,所付出的,甚至当不得叶非折随口一句问,敷衍的一句隐瞒?
叶非折倒无比希望楚佑是原著中的男主了。
纵然前面艰难一点,好在往后一片风光,一片坦荡。
何曾需要这样低声下气过?
希望归希望,他说出的话,仍旧硬如钢铁:“你是在给我承诺?”
他玩味地咬重承诺这两个字,调子出拖出一种戏谑来:“可我不信任何人,更不信我的承诺。一定要相信一个,我只信我自己的手。”
少年人眼里最后一丝希冀的亮光破灭,只剩下死气沉沉的黯淡,里头放着偏执的阴暗。
也是。
像叶非折这种逢场作戏,两面三刀,说过的话里寻不出一个真字的人,怎会信其他人的真心,怎会信其他人的承诺?
楚佑敛眸,所有爱与恨都复归于虚无:
“是我自作多情,叨扰了。”
楚佑这一句话,像是尘埃落定的最后一声惊堂木,终结了自雷劫以来,人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局面。
四方宗主沉声道:“我要和你单独谈一谈。”
他看向的是叶非折的方向。
千岁似乎很不放心把新任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