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玻璃有没有划到手?”
还是摇头。
陈迟颂才点头,状态松弛下来,他拍了拍司嘉的肩膀,让她先回座:“这里我来处理。”
但司嘉没动,她知道摔碎的那套杯具不便宜,这事儿责任各半,更没理由撒手让陈迟颂来替她收拾这个烂摊子,于是抬眼转向老板:“这个多少钱,我赔。”
老板为难地看她,“姑娘,这不是多少钱的问题。”
司嘉:“?”
陈迟颂闻言笑了下,依旧按住司嘉的肩膀,话却是对老板说的:“叔叔,您是从英国回来的对吗?”
老板有些讶异,“你认识我?”
陈迟颂说不认识,然后解释道:“但这套Shelley的八角杯国内早就断货了,只可能是英国带回来的。”
老板又是一惊,
“你识货?”
“我家里正好有一套Dainty,”陈迟颂笑着不答反问:“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明天带来赔给您,可以吗?”
一个两个英文单词往外蹦,司嘉还没来得及消化,就看见老板喜笑颜开,就这么和陈迟颂聊上了,末了又重新打量司嘉两眼,狎昵地笑笑,压低了声音问道:“小女朋友啊?”
陈迟颂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司嘉,而后也懒洋洋地笑出来:“不是,还在等她点头。”
回去的路上司嘉问起陈迟颂Shelley是什么东西,陈迟颂说是西洋骨瓷的一个牌子,很多杯型都有收藏价值,“我妈就喜欢收藏这些。”
“哦,”司嘉似懂非懂地点头,又问:“那是不是很珍贵啊,你拿来赔给老板,阿姨会不会不开心啊?”
“没事,就一套,我妈不会在意的。”陈迟颂不以为意地回,说完又伸手拎着她的衣领,把人往身边带,“都快走马路上去了。”
“哦。”
两人乘一辆公交车到武宜路下,车站前面就是一个岔路口,往左是天隽墅,往右是南澜湾,两人就此分别,但走了两步,司嘉又回头,“陈迟颂。”
陈迟颂闻声停住脚步,回过头,整个人衬着背后陆续亮起的路灯,身形挺拔又利落,他问她怎么了。
两人隔着不到二米的距离,风在耳边呼啸,司嘉含笑地提高了点音量,像要让他听清楚:“Summer说想你家Loki了。”
就这一句,陈迟颂听得真切,两秒的反应,他也不加遮掩地笑出来,晚霞烂漫,整片天都像油画般漂亮,将一切都虚化,连他的眉眼都勾勒得那样鲜活。
他点头,“那晚上见。”
司嘉这才心满意足地抬脚往小区走,而陈迟颂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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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嘉到家的时候,一开门Summer就摇着尾巴迎上来,她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桌上已经摆了二菜一汤,而孟怀菁还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明亮的光线,满屋的烟火气,这种久违的温馨让她有片刻的失神。
还是一句“傻站那干嘛”拉回她的思绪,孟怀菁拿着碗筷从厨房走出来,看她一眼:“把书包放了,快去洗手,吃饭了。”
司嘉应下,敛了敛情绪,折身进洗手间。
但一顿饭吃得并没有司嘉想象中安稳,搁在孟怀菁手边的手机响了好几次,司嘉默不作声地看着,终于在第五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孟怀菁的神色微变,按住音量键,静了音,然后拿起手机,朝司嘉示意:“你慢点吃,妈妈去接个电话。”
司嘉嚼着青菜点头。
椅脚在地上划过,呲啦一声响,孟怀菁往阳台走,移门关了一半,讲了什么司嘉听不见,只能看到孟怀菁皱起的眉。
但接完一通电话的后来孟怀菁没再动筷,问她也只说饱了。
司嘉点头,没多问,帮着孟怀菁把碗筷拿进厨房,水声淅沥的时候听见孟怀菁问她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
“今天你奶奶给我打电话了,意思是想让你去你爸那儿过,好歹是十八岁生日,不能糊弄。”顿了顿,孟怀菁继续道:“她老人家刚出院,你过去热闹热闹也好。”
司嘉听着,没急着答,而是问:“那你会去吗?”
孟怀菁闻言愣了下,然后笑,“我去干嘛呀?”
“那如果我的生日愿望就是想让你陪着我呢?”
孟怀菁洗碗的动作一顿,缓缓偏头看向她,司嘉也不避不躲,平静地和孟怀菁对视。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孟怀菁微不可闻地叹笑出声:“那妈妈陪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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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孟怀菁去书房办公,司嘉就带着Summer下楼。
晚风乍起,走了几分钟到小区门口,远远地就看见不远处路灯下,一手牵着狗绳的陈迟颂,额前的碎发被风吹着,那双狭长的眸低敛着在看手机,浑身有种冷淡的风流劲。
Summer同一时间看到Loki,开心得连叫几声,陈迟颂就这样闻声抬起头。
两人的视线在昏昧夜色里撞上。
然后他收手机,朝她走过来,“吃完饭了?”
司嘉点头,“你呢?”
“嗯。”
“吃饱了吗?”
陈迟颂一时没有反应,过两秒才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