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牢出来,少年被男人抱着,近的能闻到男人身上的血腥味。
元矜畏惧地颤抖着。
邵云面无表情,他踏着步子慢慢走出水牢,无视身后男人的怒吼。
重见天光,邵云没什么感觉,他朝院子的方向走去。脑子里反反复复重现地牢里的场景。
少年竭力维护另一个男人,而另一个男人也在维护少年。
他轻轻勾起了唇。
而他邵云的角色则是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子,若是编成故事,他怕是会被世人唾沫淹死。
邵云眸中寒冷。
可那又如何?
胸襟忽然被轻扯。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着少年,少年唇色白得毫无血色,小声哀求:“你……不要伤害他。”
邵云许久没动静。
胸口处传来隐隐钝痛的感觉,他皱了皱眉,那丝痛觉从深处蔓延,让他险些喘不过气。
难道是伤口太深?
邵云眸色深沉,暗中把那个一刀砍向他胸口的下属记了一笔,轻重都掌握不好,该打。
过了半响,他低头,嘲讽地看着少年:“你觉得我会放过他?”
元矜愣愣地看他。
直到回到院子,被放在石凳上,元矜才像是回过神,他愤怒不已:“你一直都在骗我?!”
他伤心欲绝,似乎不敢相信这一个月来对他好的男人只是在做戏。
邵云沉默没说话。
元矜带着最后一丝期待,小手抓紧了男人的衣袖:“那天晚上……你不是故意的对吗?告诉我,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只是失误了!”
“你之前明明答应我,会送我回家的,也不会碰我。”
“难道都是在骗我?”
邵云闭上眼睛,许久后深深呼出一口气说:“嗯,都是骗你的。”
他轻轻地笑了,指腹摩擦着少年光滑的脸颊:“看着你一步步走进早就设计好的圈套,真的很有趣,一个土匪的话你居然也敢信?”
元矜怔怔看着男人。
邵云弯下腰,深邃的眼眸与少年的眼睛对视,捏住他下巴:“一个月了,本来我还可以继续逗你玩的。但你很不乖,居然写信让你的老相好找上山来,我非常不开心。”
他垂下眸,拍拍少年的脸,语气冷冷淡淡的:“那晚就是个教训。”
“我早就提醒过你,我是个土匪,跟别人没什么两样,是你自己傻傻地跳了进来。”
“这可不怪我。”
邵云笑得十分灿烂。
他的笑容与他胸前狰狞的伤口形成鲜明对比,十分怪异,看起来莫名让人恐惧和害怕。
元矜抿紧了唇。
邵云低着头亲了口少年的唇,少年细微地哆嗦了下,他这才满意地进了房间清理伤口。
元矜呆呆坐在院子里。
他错了,他不该相信这个男人的,这人是鹦鹉寨的二当家,喜欢男人,怎么可能会放了他。
是他太天真了。
想起被囚禁在水牢里的状元哥哥,元矜心里苦涩又悲痛。
当天晚上,有小弟过来通知,说是大当家的让大伙儿去大堂。
元矜是不愿意去的,但还是被男人强行抱着来到大堂。
大堂中聚集了许多小弟,神情都非常严肃。高位上坐着大当家,在他下方左手边坐着三当家。
邵云暼了齐山一眼。
他自如地走到大当家下方的右手边坐下,把怀里不安分的少年摁在腿上,控制得死死的。
他训斥道:“乖点!”
元矜咬着牙,想到还在水牢里受苦受难的状元哥哥,眸中含着泪,却也忍辱负重安静下来。
邵云冷哼了声。
他视线转向齐山:“哟,这不是三当家吗?起得来床了?”
齐山眉眼阴鸷,想起前两天遭到的刺杀,险些把命交代在那儿,心情顿时跟吃屎一样。
邵云笑眯眯的:“我听兄弟们说你前几天被刺客伤了,怎么样,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吧。”
齐山冷笑:“二当家的今儿个怎么突然想起关心我了?”
邵云手臂揽着少年的腰,也皮笑肉不笑地说:“瞧你说的,我是你二哥,总得关心关心你。”
齐山呸:“假好心!”
“老三!”坐在主座上的大当家的面色凛然,训斥了句。
齐山这才不情不愿闭上了嘴,偏过头不去看邵云,心里窝着气,把邵云祖宗骂了个遍。
底下的兄弟们也知道二当家和三当家向来不合,瞅见二人阴阳怪气,倒也司空见惯了。
谁都不想惹事。
谢东在心里肯定是站在齐山这边的,毕竟人是从小跟着他的,能力和忠诚度都有保障。
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于是便做做样子训斥老三,算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
谢东注意力落在邵云的怀里,发现少年眼睛通红,一直在暗中抵抗邵云的碰触,于是好奇:“老二,你媳妇这是在跟你闹脾气?”
邵云顿了下,哼道:“没什么大事,前几天老子把他干狠了,他倒是舒服了,喊不要,老子干得正在兴头上,怎么可能算了,就没理他,这不,一回来就跟我赌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