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鼓掌,元矜已经对这位丝毫不逊色于他的影帝级戏精啪啪啪鼓起掌来了。
他表示非常欣慰。
虽然早在之前他就知道这位演技有多好,但再次身临现场,他还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多么有敬业精神啊!
作为大当家的谢东看见被烧得面目全非的粮仓,心里阴郁,但见老三已经在教训人,他便摆摆手:“算了老三,你现在教训他们有什么用,烧都烧了,就算你把他们都打死也改变不了结果,还不如把事情查清楚。”
听到大当家的开口,邵云这才勉强放过了他们。
他余光一暼,就暼见了人群里的元矜,皱了皱眉,大步过去:“你怎么跟着跑过来了?”
元矜小声说:“我,我看大家都往这边跑。”
邵云哼了声,搂住少年的肩膀往怀里靠:“他们跑得急那是灭火,你跑来就是瞎折腾。”
元矜没说话了。
邵云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转过头去:“大当家,粮仓失火的事儿你看是交给我查还是......?”
谢东说:“让老三查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今天劫的官粮都被烧了个干净,想必心里也不舒服,回去好好休息。”
邵云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谢东摆了摆手:“就这样。”
邵云这才不甘心答应。
他带着元矜离开,谢东盯着邵云的背影看了许久才转开视线。
旁边的齐山眸中阴郁:“老大,你说是不是老二搞的鬼?”
谢东淡淡道:“等查出来再说。”
老三在军营里打探到的消息和太后给的信息对不上。
太后那边给他的消息明明是说屠将军不在军营,让他暗中调查一下。可老三暗中混去了军营却发现屠将军没有离开,这是怎么回事?
谢东若有所思。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
另一边,元矜和邵云回到住处,邵云放开了少年的肩膀。
男人沉静的模样与先前在篝火前放浪的登徒子完全不同,元矜瞅了男人一眼,想了想。
“是你放的火吗?”
他声音有点小心翼翼。
邵云正坐在床边脱鞋,听到这问话头也没抬:“怎么这么问?”
元矜见他对这个话题不反感,便将自己的观察说了出来:“......去篝火宴之前你消失过一段时间。”
他好歹饱读诗书,脑子不蠢。
当时邵云拉着他去树后制造痕迹,应该不单单是因为“听说媳妇跑了,于是感到愤怒,回来教训他”的那番话,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借这个痕迹给别人制造假象,让别人以为他一回来就与自己在屋里厮混,直到篝火宴开始。
这排除邵云嫌疑的同时,也制造了粮仓的不在场证据。
事实就是邵云只是回来临时通知他晚上参加篝火宴,然后离开了,半个小时后才回来。
也就是说。
邵云有段时间不在。
那么这个时间去干嘛了,与失火的信息结合起来,这事就显得有点可疑,这是元矜的判断。
他也将这些猜测说了出来。
没想到男人只是笑了一声,对他的猜测全盘否认:“那你猜错了,火还真不是我放的。第一,我是鹦鹉寨的二当家,粮食烧了,我也会跟着饿肚子,傻子才会这么做。”
元矜惊讶:“可我见你在他们面前是一种性格,在我面前是另一种性格,我还以为是你.....”
邵云倏然抬头。
元矜被他的眼神吓住。
邵云似笑非笑地看着少年:“你是说我在他们面前演戏?”
元矜没敢吭声。
邵云已经脱掉鞋子,他光着脚出去了一趟,大概一刻钟时间,又端着热气腾腾的水盆进来。
放下水盆,他把双脚放进盆中,眯着眼发出舒服的喟叹。
元矜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知道自己刚才肯定问错话了,要不然邵云不会这么无视他。前几日邵云端来的洗脚水一般都是他先洗,今日男人却自顾自洗了。
元矜讷讷道:“对不起。”
邵云两只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掀起眼皮看向面前的少年,神情懒散:“大概是因为我对你太好,你才有这样的错觉。不过没关系,随便你怎么想,但有一点我得说清,我邵云是个货真价实的土匪,在别人面前的性格是真实的,现在在你面前的性格也是真实的,所以别把我想得太好。”
元矜听得云里雾里的。
男人的意思是说,刚才对那群□□打脚踢的他就是真实的他?对粮仓失火而感到暴躁的人也是真实的他?所有的表现都是真实的他,只有跟元矜卿卿我我的时候才是在演戏?
邵云见他不懂,便也不再多做解释,只说道:“听不懂也没关系,反正火不是我让人放的。”
说完把脚从水里捞了出来,面无表情地出门倒水。
回来后他关上门:“我洗好了,你的洗脚问题你自己想办法解决。”他看也不看元矜,直接走到床边开始脱衣服,换好衣服躺上去。
他闭上眼睛就这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