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小时前,横滨机场外。
与身旁川流不息的人群相比,黑衣青年好似一块孤岩,钉在了原地。
来给他接机的手下还没过来,他揉揉眉心,拨通电话,一接通,那边就抱歉连连:“老大,不好意思,您的车出事了,正在紧急修理,我一时半会没办法过来给您接机。”
他叹气,招招手,坐上狭小的出租车。
由于被手下放了鸽子,中原中也的心情并不能算得上是很好,一路上眼神惆怅地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司机是个热情的中年大叔,见状还主动和中原中也搭话。
“先生,您听说了吗?靠山那边有个神社,听说许愿可灵验了,我能找到这份工作,也是多亏了那神社的帮助呢。”
中原中也闻言,打量了下大叔。
头发整洁,下巴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而且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像这样的人,怎么想都不会失业吧?
大叔从倒视镜里注意到中原中也怀疑的目光,竟然有些腼腆地笑了笑:“哈哈,也不怕您笑话,我前妻让我净身出户,当时真是穷得只剩几个钱币,我还去买酒喝,结果到最后一头栽倒在灌木丛中。”
司机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继续说道:“大概是神明大人看不下去,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面前多了些饭食和钱财,于是我抬头一看,竟然在晚上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神社附近。和幼年记忆中破破烂烂的模样相反的是,神社看起来整洁又漂亮,我就觉得,即使被妻子抛弃了,我也不至于如此丧气。”
不过是巧合而已。说是神明,倒不如说是个好心人。
但司机这么费心地让他开心起来,中原中也也不好绷着脸,他回道:“那还真是个善良的神明呢。”
“是啊,不过可怜的人还是很多,有几次,我在晚上想去神社捐点修缮费的时候,就会见到有个脸上有可怕红疤的女孩出现在神社,但她看起来生活得还不错,想必神明大人也给予了她一些鼓励了吧。”
中也本来正漫不经心地数着车窗外的电线杆,听到“红痕”,眼睛亮了亮。
那个古怪的梦一直压在他的心头,但和那个女孩仅仅只是几面之缘,连名字都不记得,本打算等回本部的时候再去处理,但现在……
迟点回去向首领汇报工作,应该没问题的吧?
他打了个响指。
“司机,麻烦带我去那个神社附近转转。”
“好咧。”
下车的时候,中也瞧见了只阿飘,但那家伙像是中了**咒一样,一圈又一圈地绕着树干打转,他喊了一声,那家伙没反应,他只好放弃。
大概是神社建在偏僻处的原因,人烟稀少,空气也很是清新,中也去西方出差了这么久,每天忙得像个陀螺,能和大自然亲近一下,也很是乐意。
只是……
虽然那掩盖不住的恶意和杀气出现在人们称颂的神社中,真的没问题吗?
他看向那团正紧紧缠绕着女孩的古怪黑云,本意上也是打算去先把那女孩给救出来的,但他并没有说非救不可。
只是坏就坏在,当那女孩以极其绝望如深渊的眼神看向自己,声音微弱地喊道:“中也,救我。”
那一瞬间,就像在梦里一样,他的身体先于意识,自行操控着重力,在减轻身体重量的同时,将重力加在拳头的攻击上,狠狠地向着黑云砸了过去。
神社的地面以他的落拳点为中心,裂开了放射状的纹路。
黑云反应极快地松开了女孩,化成松散的雾状,但部分来不及变化的身体则被拳风给擦到,瞬间湮灭为虚无。
他不甘心被单方面碾压,掀起飓风,但奈何对手可以操纵重力,如同一枚坚实的钉子,牢牢地扎根在地面,面无表情却让他倍感屈辱和挑衅。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黑云毫无反击之力,本就以水雾作为依附点的他此时已经落于了完全的劣势。
“咳咳、咳咳!”桐生镜的大脑由于新鲜空气的注入重新恢复了正常工作,但身体因为方才地使劲挣扎,此时此刻酸痛无比,动不了就只能抬头看着神仙打架。
更何况中也和黑云的战场集中在神社的上空,战斗余波形成了风眼,坐在中央的桐生镜安然无恙,周边却被打得七零八落。
桐生镜想起了小时候也是这样看着中也在天空中飞来飞去,然后自己在旁边磕够瓜子,或者呐喊助威,等他将对手打得七零八落后,就能拍拍裤子带着中也赶下一场打架。
多年未见,中也的战斗技巧精进了许多,在空中飞舞的身影好像闪电一样,凌厉而不拖泥带水。
桐生镜感慨:“不愧是中也,打起架真是太帅了。”
与淡定的桐生镜相反,瑞希救不了神明大人,又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的“阿宅文化”毁于一旦,悄悄地抱着食梦貘抹眼泪。
“啊啊!我不打了!你是那个神明的神使吧!我不和你竞争了,我现在就走。”黑云示弱地哭喊道,再也不伪装成恐怖的声线,少年音暴露无疑。
桐生镜虽然打不过那妖怪,但现在她明白了一件事。
“中也,将他抓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她和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