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叶灼黑着脸坐在妆台前,面前的镜子中清晰地映出了此刻他的面容——是他自己的脸没错,但镜子里这副蛾眉弯弯,艳若桃李的模样……
比师姐看起来还要娇柔这是什么鬼啊!
系统三号紧紧抱住真·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在角落里团成一团,瑟瑟发抖,唯恐叶灼想起自己来。
叶灼暂且顾不得管它,现在对他而言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这具身体还是叶灼自己的,该在的都还在,不该有的也都没有。
坏消息是她,呸,他还得以女性的身份再过上一段时间,直到和展昭退婚成功为止。
嗯……“她”有一个指腹为婚,却从没见过面的未婚夫,正是名满江湖的“南侠”展昭,此时正在开封府为包大人效力,官封御前四品带刀护卫。
要退婚自然不能空口白话单方面说了就算,须得双方见面商议停当,再将当年两家交换的信物再互换回来,这才算是了结。
展昭自入了开封府后一直公务缠身,跟着包大人四处奔波,连自己常州府的家都好几年不曾回去过了,总不能为了退婚一事就把人千里迢迢从汴京请到松江府来。
况且这所谓的婚约虽然是不可抗力造成的,但毕竟对展家有所亏欠,理当由“她”亲自上京才能略表诚意。
至于这些信息的来源,倒不是他家这个一问三不知的废物系统,而是此刻坐在床沿,正一脸慈爱眼含泪光殷殷望着自己的这位中年美妇丁夫人……
“月华,娘亲知道这事是难为了你,但因着你这命格,我们家已经耽误你展大哥许久了,现下你神智既复,也该早日将这婚退了,好让他另择淑女再觅良配……”
叶灼恨不得跳起来大喊“退退退马上退”的好吗。
想他一个身心清白从无二念一心只守着师姐的大好青年,刚到此间世界就“duang”地被塞了一个未婚夫,这要是被师姐知道了,嫌弃他不守男德怎么办!
叶灼生平第一次竟因为师姐不在身边而产生了庆幸的念头。
同时也下定了决心,务必要赶在和师姐见面之前,把这婚给退了!
然而世间事不如人意者,往往十之**。
丁夫人看着小女儿,不是,小儿子那张秀美得雌雄莫辨的面容,慈母怜子之心大起,想到展家那孩子,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月华要真是个女孩子,这门亲事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只可惜……
她家夫君乃是镇守雄关的总兵,不奉旨意不可擅离职守,因而早已去信到常州府展家,双方长辈早已将退婚此事议定。
现在不过是以表诚意,以及为了另一件要命的事,才需月华亲自上京见展昭一面。
还是要让他大哥二哥陪着走一趟比较稳妥。
兆兰兆蕙这两个混小子虽然不如南侠远矣,但听说在江湖上也闯出了一些名声,护送妹妹上个京应当不成问题。
丁夫人没想到的是,有人退婚之心太过炽热,还没等到丁氏双侠被亲娘急召回府,当天晚上就跳窗自己一个人跑了。
被点了昏睡穴塞在小姐绣床上的胖丫头,哭唧唧地吭哧了半天,才吭哧出一句话来,“小姐说她去开封府找展昭退婚了。”
叶灼留话的时候其实只是普通地交待一下去向,免得丁夫人忧心,被胖丫头抽抽噎噎地这么一转述,话中俨然就平添了三分杀气。
紧赶慢赶才连夜赶回来的丁氏双侠四目相对,愕然无语。
二爷丁兆蕙性子跳脱,心念电转之下,叫道:“小妹定是不忿被迫退婚一事,去寻展兄麻烦了!”又跺脚急道:“这可如何是好?”
大爷丁兆兰老成厚道些,将信将疑地道:“不会罢……”
话音未落,两兄弟只觉得耳朵齐齐一疼,竟是被人拧着提了起来。
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丁氏双侠却半点不敢反抗,不但不敢反抗,还得龇牙咧嘴地连声赔笑道:“疼,疼,娘亲快放手,我们这就是去追小妹,务必保她平安无事。”
丁夫人手上用劲,又多转了半圈,怒道:“是小弟!”
“对对对,是小弟,我们这就去追小弟!”丁兆蕙一拉大哥,两人更不停留,连门都不走了,便直接从窗子跃了出去,一溜烟儿地便没了踪影。
丁夫人又气又笑,立在窗边看着双生子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面上浮起一层忧色,喃喃道:“但愿月华不要任性,随意换下女装。”
她原是不怎么信神佛的,但发生在这个小儿子身上的事却让她不得不信。
二十多年前,丁老爷携眷赴任,在歇脚的客栈中遇到一位临盆难产的女子,她家夫君赶去城中请大夫尚未赶回,眼看着就要一尸两命。
当时丁夫人也已怀胎三月,身边队伍中带有女医稳婆,各色药材亦备得齐全,当即入产房相助,终于顺利产下一子,就是如今的南侠展昭。
待那家夫君满头大汗地带着大夫赶回时,万幸这边已是母子平安,两家相谈甚欢,遂结通家之好,指腹为婚。
数月后,丁夫人在生下了一对双生子,取名兆兰兆蕙。当时也曾遗憾这亲家恐怕是结不成了,没料到展家回信却道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