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令狐冲拔除体内那两道阴阳气劲,对叶灼来说其实并不怎么费力。
虽然他师门心法并不是北冥神功这等吸取别人内力化为己用的路数,但只需运劲将这两股气劲缓缓逼于令狐冲双掌的劳宫穴处,掌心高高坟起,有如被打足了气的鞠球,而后再以真气作针刺之,使之溃于体外即可。
难者无非在于用劲之道,务求精微。
要如何将那两道阴阳气劲约束得滴水不漏,最后那一击要如何恰到好处,既不伤人,又将之击溃。
若是换了此间世界中的任何一人来,哪怕是东方不败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因这一方法对真气的运用方式极为严苛,一毫一厘也不能错位,唯有通过经年累月的控制训练才能做到。
正是凭借这等水滴石穿,磨炼心性的功夫,自在门弟子在中州大地上,一向是能越级挑战,以弱胜强的典范。
这是其余各派羡慕不来的。
叶灼自入门第一日起,便是由师姐身传言授,手把手带着他,以真气入体的方式,导引体内心法运转的。
十余年来早已习以为常。
是以当他在令狐冲的心脉近处遇到叶燃的真气时,习以为常地便随着她的真气流转了一个周天,才惊觉自己仿佛好像可能大概是……暴露了。
叶燃怎么可能认不出自家师门的心法内力,又怎么可能辨不出叶灼的真气运行模式?
尤其是这等见了她便自动自发粘过来的作派,满门上下也只有叶灼这个不省心的小子如此胆大包天了。
叶燃是自在门的大师姐,又较旁人入门都早,师弟师妹的入门心法都是她亲自打下的基础。
特别是叶灼,根骨虽佳却不知为什么迟迟无法自己感应经脉丹田所在,总要她握着手输入一丝真气,才能带动他自身的气感流转。
次次如此,日日如此。
到得后来,哪怕他已经成了门中年轻一代弟子的翘楚,仍是习惯性的每日都要来找师姐替他内视经脉。
倒是连带着她对真气的运用体悟更深了一层,精微处甚至连师父都不如她来的细致。
之前叶燃只是从来不曾往这个方面想过,一旦从心法内力辨认出对面这位“林千户”是小师弟之后,再回过头仔细一想,从第一次在此间世界碰面开始,这人就简直处处都是破绽。
只是他身形容貌遮掩得当——大约也是他那个随身系统的功劳,再加上叶燃一直以为师门遭劫时同门已全数罹难,怎么也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
叶燃心情激荡间,脱口而出,“叶……”
她本想问问这些日子小师弟过得如何,又是怎么也成了任务执行者的,还有师门当时为何遭劫,还有谁逃出生天……
谁知道才刚发了一个音,系统就已经在她脑中扯着嗓子尖叫了起来,“燃燃!不行!”
几乎与此同时,便见叶灼陡然如遭重击一般,面色煞白,唇角溢出一丝血迹来。
她当即住了口,再三追问系统,系统却只含含糊糊不肯说明情况。
叶燃便猜到多半和主脑的限制有关了,当下便命叶灼撤了手,在一旁自行调养,自己接手了随后的事。
原本为令狐冲疗伤这事,她一个人足矣,只不过为了摸这“林千户”的底,才给他找了些事做。
现在既然知道林千户就是小师弟,那也不需再拐弯抹角了,她的“长生诀”虽还不能动用,但驱除区区两道阴阳气劲,却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片刻不到,便已大功告成。
令狐冲体内除了两道阴阳气劲,还有一种暂时潜而未发的金蚕蛊毒,如无意外都是岳不群下的手。
前者诡谲之极,决计不是华山派的正宗内功,叶燃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却尚不能确定。
后者她却早已了然于胸,必定和当年华山派鲜于通从苗女处骗得的那对金蚕蛊有关。
百年前的华山派实力放在六大派中也只能排在末等,原本因为门下弟子鲜于通被叶燃在元大都皇宫中同诸多反派一道抓走,对她敌意甚重。
只是慑于她执掌下的明教威势赫赫,如日中天,又几次三番承了明教相救之情,大势所趋,不得不勉强按捺。
无奈当时华山派掌门的独生爱女是同鲜于通定了名分的未婚夫妻,自然是不甘心未婚夫就此生死不知的,竟在某次反元盟会上公开发难,直指叶燃强掳名门弟子以供淫~乐~
彼时鲜于通早已被胡青牛当作药人试药许久,化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但他在外门服刑之时早被金九龄拷问得将自己平生所作所为俱都招了个彻底。
诸如诱骗了苗女的金蚕蛊,又骗奸胡青牛之妹胡青羊以致成孕……以及在和掌门女儿定亲后便以金蚕蛊磨成的毒粉,暗中害了她唯一幼弟的性命。
甚至原本计划在赴大都夺得屠龙刀后,便要依样画葫芦,害死华山派当时的大师兄,进一步为自己接任华山派掌门扫清道路云云。
此事一经曝光,当即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一时之间华山派脸面尽失,掌门女儿更被其父罚上思过崖思过十年,等同囚禁了。
没过多久,原本的掌门退位,便由原先的大弟子顺理成章地接任了华山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