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到那张俊脸,叶燃基本也就猜出这人身份了。
毕竟被原作盖章“一等一的美男子”只有两个人,其他所有男性的相貌,包括男主和男主的爹在内,和他们两人都有着不可逾越之壁。
总之能长成这样的,不是杨逍就是范遥,肯定是明教的人无误了。
杨逍,光明左使。
范遥,光明右使。
两人合称“逍遥二仙”,在明教中分列第二和第三的高位,是地位仅次于明教教主的高层。
这样的人深夜蒙面出现在汝阳王府,显然不可能是来观光的,多半是为了刺探什么消息。
至于眼前这人到底是左右二使中的哪一位,叶燃倒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背后的意义都一样。
其一,明教在大都有暗桩据点,而且隐藏的身份可能不低。
其二,明教和汝阳王府的利益有所冲突,而且是下面坛主舵主级别搞不定的那种。
目前来说叶燃和明教没有敌对的意思,毕竟偌大一个明教,连个能挂得上号的反派都没有,暂时不是她的目标。
但坑她这事儿可没这么容易过去。
叶燃早已听见身后人声喧闹,越来越近,只怕是再过不久就要搜到这里来了,她心里已有了主意,遂朝面前这人点了点头,温声道:“先把面巾戴上吧。”
见这人虽依言做了,却面露迷惑,她也不做解释,心里默默倒数着时间,掐着最后一秒,足尖蓦地在地上一点,纵身从对方头顶越了过去,与此同时一掌朝他身前拍下,气劲交击之下泥土砖石四下溅起,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一步避让。
转瞬之间,情境互换。
方才那一掌的声势颇大,已有人厉声高叫了起来,“在这里了!”立时便有数十人手持火把涌了进来,将这片墙角的小小树林照得宛如白昼,纵然本领再强也无所遁形。
及至此时,那黑衣蒙面人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亦被如法炮制,摆了一道,气恼之余,不由得又有些好笑。
他自恃武功智计过人,倒也不惧这些王府侍卫,正要飞身上房,眼角余光却瞥见外围处的寒光点点,竟是军中所用强~弩,均已拉满了弦,正森森对着自己这边。
他是识货之人,当下脚下顿得一顿,立时收了势,心中却是一沉。
这种弩~箭和寻常江湖中人所用不同,就算身穿重甲,若被射中,亦有开胸洞腹之力。因其威力极大,向来只准用在军中,不得带出军营。
汝阳王此时竟在王府中摆开这阵仗,要么是肆无忌惮,要么是有恃无恐,无论是哪种,今晚恐怕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心头不由得升起些微悔意,若是能等到韦蝠王赶来大都襄助,此时脱身想必要容易许多。
为明教大计,他虽不惜此身,却绝不应在此时此地便回归明尊怀抱。
叶燃猜得不错,这人正是光明右使范遥。
明教虽身处西域,却始终不忘“驱逐鞑虏”的宏愿,近年来天下乱象丛生,明教教主阳顶天将中土明教治理得十分兴旺,也有心要向东再度扩张势力。
范遥此次乔装改扮,随明教的西域商队暗中入京,正是来处理都中教务,兼察看元廷近期动向的。
只是这几日来,汝阳王府忽地兵马四出,在都中内外大肆搜捕明教教众,接连数个据点被挑。
此事疑点甚多。
明教同元廷向来是不死不休的,但为何此次竟是汝阳王府出面而并非元廷六扇门?
且汝阳王府的亲兵们手中均持有一张画影图形,似是在依图寻人,却又秘而不宣,明教埋在各处的暗线多方打探,均都无功而返。
范遥身为此时明教在大都中职位最高之人,自然责无旁贷,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故此才有夜探汝阳王府此举。
谁知汝阳王府竟像是早有准备,在此守株待兔似的。
范遥刚念及此,便见面前围着的王府侍卫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一般,“哗啦”地闪开了一条通路,一名相貌清俊的青年男子轻摇折扇,笑吟吟地走了进来,神情之间甚是得意。
身后跟了三四个随从打扮的人,太阳穴高高坟起,双手指节粗大,显然俱是外功高手。
范遥暗中提气,正在全神戒备中,却看那青年眼光只在自己面上扫了一扫,便转向了空荡荡的林中,似是极为笃定其间必定藏有人一般,朗声道:“紫衫龙王芳驾光临,何不出来相见,当日匆匆一见,别后至今,小王心心念念,不敢或忘,可着实是想念得紧啊!”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竟是忍不住地咬牙切齿,恨意满溢。
范遥怔了一怔,心想黛绮丝自波斯总教而来,一至光明顶上便不曾再下过昆仑山,大半年间她的一举一动皆有人监视,这汝阳王又是在何处见到她的,更竟似是结了深仇大恨一般?
隐在暗处的叶燃也怔了一怔,紫衫龙王?
她依稀记得宋远桥和张翠山那俩便宜师侄就曾经以为她是紫衫龙王,还特意写信回山告知张三丰要提防小心明教,然后被大骂“糊涂蛋”云云。
而眼前这位汝阳王,她终于想起来或许可能大概是谁了,难怪她方才看这身形样貌总觉得有些微的熟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