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姐姐,忙着呢?今儿怎么没见薇容?”阿钟照常路过赵姬的主院,满脸笑意地跟两个侍女打招呼。
“哎呀别提了,她遭罪了,把我们也折腾得够呛。”圆脸的唤作澄碧,一边端着水盆出来,一边抱怨着。
阿钟好奇:“薇容姐姐遭罪了?怎么了?夫人罚她了?”
“哪能呢!夫人不是最疼她了嘛!听说是让个小丫头捉弄了,弄得脸上手上一片红,都哭得不想见人。夫人也就由着她今天没当值。”
“啊?府里谁不知道薇容姐姐在夫人跟前得脸?哪有小丫头敢捉弄她?”阿钟适时露出吃瓜的震惊表情,成功勾起了澄碧的分享欲。
她拉着另一个侍女一同蹲下搓洗着衣物,一边兴致勃勃地小声道:“具体的我们也不是特别清楚,大概是夫人请人来府里弹琴,薇容仗着夫人纵容,主动去招惹了来的小琴童,结果好像沾上了什么东西,整个脸和眼睛都发红了,洗了好久。”
“那个过来弹琴的女子,似乎与夫人有旧怨。”
“不过这就不是我们能乱说的了。薇容跟在夫人身边最久,想必是想教训那琴童不成反被捉弄了!”圆脸女子遮不住面上的幸灾乐祸。
薇容平日里除了赵姬,对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大家面上恭敬称一句薇容姐姐,却在她遭罪的时候,一个比一个乐得欢。
阿钟表情丰富,又跟着附和了一会儿聊了点别的。
“那两位姐姐忙着,明儿带些凉点来给姐姐们解馋。”
“阿钟就是会来事儿!......”
回过身的阿钟迅速小跑,一路没停着直接到了赵政的院子。
这块院落一向是府里最安静的地方,不算荒凉,可也确实称不上受重视。
比起赵姬院子中的奢丽摆设与珠帘软香,这儿只有青石堆路,单一的木头雕饰。
阿钟轻轻叩门,得了应声才小心推门,他上前几步,拱手道:“公子,前头院里消息,不过十来日,就能动身了。”
赵政没回话,自从亲眼目睹过那事,他就再也没往自己生母的院落里去过,哪怕赵姬曾气急和下人怨怼他,小小少年也依旧独来独往。
阿钟转了转眼珠子,想了点有意思的又开口道:“公子,您记得夫人院里的薇容吗?就是那个经常拿鼻子看人,上回还推了奴一把的。”
“她这两日可遭罪了,听说是被人撒了药粉,到现在都见不得人呢。”
赵政没吭声,但眼神明显移到了他身上。显然,尹茉儿那日净手时手中攥着的布巾,想必就沾着所谓的药粉。
阿钟再接再厉:“这药粉好像很好使,听说请了医女来都看不出是什么。若是茉儿姑娘有多余的,奴可要去讨要些。要是以后有人欺负奴,奴就悄悄弄他手上。”
“小儿家把戏。”少年语气冷淡,眼神转回了竹简上,指尖却不由自主地用力。
她的那些东西,的确都闻所未闻。
他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飘到了那个神奇的镜子上,明明布袋子是系着的,却能清清楚楚看见里面摆放着什么。连做梦,都没有想过这般奇妙的东西。
只是不知道能看见的距离有多远。如果对战之时,能借助它,不费吹灰之力就看到对方隐藏的物资,那该是怎样的助力!
但,只此也够了。尹茉儿的秘密让赵政知道天地间有那么多玄妙神奇的物件,现在造不出,以后总有工匠能造出的。哪怕只是样式,都比如今的水平精巧太多。
“对了公子,既然时间和太子丹那头说的对上了,咱们是不是该早做准备?”
“动身前,找个人带上腰牌,混进公孙府去。做什么你知道。”赵政手上没停,吩咐却是不容置喙。
阿钟立刻应下,心里喜滋滋的。公子现在的事儿大多没避着他,想必是要带他去秦国的。
留在赵府做个任人使唤的小厮,还是跟随公子去秦国当心腹,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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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儿,怎么考核提前了呀!我还有好几个动作都没练好。这下怎么办,晚上不能睡觉也得练了!”春来哭丧着脸坐在尹纾身旁,周围女孩儿们的表情也大多都和春来一个样。
明儿就是决定谁能升上大班子去的日子了,尹纾却已经有了旁观者的姿态。
接触舞蹈这些日子,她流过汗洒过泪受过伤,若不是在这注定要成为贵族挑选的商品,尹纾并不排斥争取晋升。可如今,要去秦国基本已成事实,冯教习清楚这一点,想必也不会把名额给她。
思及冯英,尹纾还是看不透这位教习身上的谜团。能和未来的秦国太后结仇,也不是简单的人。
既然都是习舞之人,怕是逃不开那些资源抢夺。可冯氏费尽心思让她跟着去秦国,又是什么道理?
“没事儿,大家时间都一样,还不如好好休息下,明儿精力充沛迎接考核呢!”尹纾说的是真心话,三个教习平日里看了那么多次练习,晋升人选也不是明天的考核一锤定音的,其实人选早就有了,只差临门一脚罢了。
只是不知道,谁能做那个先拔得头筹去大班子历练的人了。
春来是勤奋型的,动作要是论标准,这班子里还没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