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窗边,宇宙的点点星光映照在他身上,和服上的金色蝴蝶纹样似是在他弹奏二味线的动作中振起翅膀翩翩欲飞。
一曲作罢,他放下拨子,“还想听什么?”
“我在万齐的房间里发现了很多专辑,都是一个叫寺门通的爱豆的歌!我觉得好好听,晋助可以弹吗?”有希子高兴地举起手里的光碟。
“……抱歉,我不会弹这种。”
高杉晋助已经认定面前的人就是有希子本人,只不过因为军医所说的体内阿尔塔纳能源暴走才失忆和变小。但他没想到,十岁的有希子这么活跃。
还是说……她其实一种都是这样活泼爱热闹的性格,只不过因为他们,才一直在假装成熟呢?
想到这里
,高杉晋助的眼神又暗淡下来。对她付出的愧疚和对自己无能的怨恨像刀一样绞着他的心。
一只小手伸过来,拿走了他的二味线。
“没事,既然如此,我来弹给晋助就好啦!”
有希子拿过拨子,在高杉晋助诧异的目光下开始弹奏。
“你老哥是个家里蹲~”
“你的那里长了毛~”
“你的眼睛在看哪里!玉米!大便!”
不顾高杉晋助仿佛世界观崩塌的模样,有希子放纵地弹完炸裂的音乐,随后琴音一转,曲目再次变得悠扬。
高杉晋助听过这段音乐。
那是他人生最自由快乐的时候,他刚刚正式加入松下私塾,庭院里的古树盛开着仿佛永远不会凋零的樱花。夜幕降临,私塾中只剩下松阳老师、有希子、他、银时和桂五个人。在月色下,有希子就会弹这首歌。
皎洁的光洒在她柔顺飘逸的波浪般的卷发上,仿佛是洒满金辉的海面。她纤长的五指轻轻按在琴弦上,闭着眼睛仿佛全身心地沉浸在音乐中。夜空中的明月遥不可及,但他们私塾的月亮就在眼前。
“高杉,你喜欢这首歌吗?”
面前之人与回忆之人的身影和声音重叠在一处,高杉晋助只能用沙哑的声音回复。
“喜欢。”
“我最喜欢了。”
“那要一起弹吗?”有希子笑着问。
高杉晋助又晃了神。
仿佛那个女子又坐在了樱花树下的亭台上,向他微笑着伸出手。
他拼命拼命地跑、拼命拼命地追,终于踏入了她的影中。
合奏的乐声在茫茫的宇宙间奏响,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了。
一曲作罢,高杉晋助坐到她身边,温柔地问:“有希子,我们去地球好不好?”
“去地球做什么吗?”
“去帮你看病,我会让你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生活。”
有希子对高杉晋助的话表示怀疑。
在她的记忆中,她刚刚为了逃出藤原氏的掌控而自毁了身体,她早就适应了体内阿尔塔纳能源横冲直撞的痛苦,这是她要获得自由的代价。
“高杉,我忘记了什么有关你的事吗?”有希子紧紧盯着高杉晋助,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但他只是露出了平静的笑容。
“都是不要紧的事,你不必回想。”
男人将她抱在怀里,垂下眼睑,遮住里面翻涌的、危险又不安的黑色浪潮。“看着现在的我吧,这就足够了。”
*
高杉晋助带有希子回地球是秘密出行,鬼兵队的大部队都在地球外待机。
从空间站下来重新踏在地球的土地上时,有希子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看着漆黑的夜空,车水马龙的街道,似乎一切都一样、又似乎哪里都不一样。
“武士之国,我们国家被这么称呼,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二十年前,天人
突然降临这里,在攘夷战争后,武士走向衰微。”高杉晋助冷淡地叙述着这段历史。
有希子总觉得这段话很耳熟,似乎应该由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说才对。
说起戴眼镜,有希子又问:“高杉,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伊东鸭太郎啊?”
高杉晋助替她整理好幕篱——就像十几年前那样——“等你身体恢复好就去。”
他们静静地漫步在江户的街道上,仿佛只是一对再平常不过的人。高杉晋助给她买了一串糖丸子,有希子牵着他的手边走边吃。
直到他们走到一个长屋中,高杉晋助敲响了其中一户的门。
“晋助,你来了。”河上万齐推开门,“巫女们已经准备好了。”
“喂,你们说的是真的吗?”名为阿音的巫女惊喜地跟在万齐身后,“只要治好这个小女孩,就给我们那么多钱?”
“姐姐,我怎么觉得会被灭口啊……”妹妹百音害怕地握着阿音的手,被姐姐训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赚了这一单,我们就有钱去养定春了,你也不想狛子兄弟分离吧!”
高杉晋助带着有希子推门而入,河上万齐谨慎的检查了四周,确定没人跟踪后关上了门。
“小妹妹,请你躺好,你放心好了,你的情况那个男人都告诉我了。我们以前可是世代守护最大龙穴黄龙门神殿的巫女,要不是天人在黄龙门上建了空间站直接利用龙脉……就是阿尔塔纳能源,我们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