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哪里有做的不好吗?”
看着简陋的屋内摆设,望向窗外荒芜的院落,一汉女小常在摸着眼泪问另外两位同期进宫,准确些说,是被皇帝同时从江南带进宫的同伴,一贵人和另一常在。
“你是真傻还是单纯?”
三人中长得最为出色的这位姓刘,被康熙带回宫直接封为贵人,不过,没赐封号,直接被宫人称呼为刘贵人,此刻,她冷瞥前面说话的那位蒋常在一眼,
端着一张冷艳出尘脸走到近旁的椅上徐徐落座:“住在这倒也清静,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蒋常在啜泣:“这里虽说不是冷宫,可是和冷宫有区别吗?皇上明明在北巡前还有翻过我的牌子,怎就一回来便把咱们打发到这景阳宫?”
之前住在永和宫,因德妃有宠在身,她这个小常在,偶尔也能跟着喝口汤,现下莫名被打发到这偏僻荒芜的景阳宫,这是皇上厌她了么?
“你哭给谁看啊?这景阳宫在前朝万历年间就是冷宫,咱们被迁居到这儿,明眼人用不着多想都知道是皇上厌了咱们,再说,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在乾清宫皇上让咱们脱掉鞋袜,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
齐常在是个娃娃脸,看起来稚气未脱,且特别无害,实则已年满二十,在三人中心机最深,她恼怒地瞪了眼蒋常在,续说:
“被迁居到这,我和刘姐姐的心情和你一样不好,但事已至此,你哭哭啼啼,不停地发牢骚,是觉得我们还不够烦躁吗?”
“是皇上叫咱们脱掉鞋袜的,咱们遵命行事,这有何不妥?”
蒋常在止住泪水,吸了吸鼻子,满眼懵懂地看向齐常在。朝蒋常在脚上看眼,又看了眼刘贵人的脚和自己的脚,齐常在抿了抿唇,红着眼眶带着难掩的怨气说:“是咱们的脚恶心到皇上了,甚至吓到了皇上。”
听到这话,不光蒋常在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就是刘贵人亦露出怔愣的表情,蒋常在扯了扯嘴角,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讨厌咱们的脚。”她们的出身虽不如京城那些高门户的小姐,但她们的父亲在当地也都是父母官,
她们是正经出身,而能拥有一双小脚,无疑是她们身份的证明。在闺阁,她们足不出户,身边丫鬟妈子服侍,即便每日前去给双亲请安,
走起路身边都有丫鬟扶着,可见她们的尊贵之处,非长着一双天足,成日做活忙生计的贫家女可比的,且男人不都喜欢女子小脚吗,
且女子的脚缠的越小不是越得男子喜欢么,且皇上看中她们,带她们回宫,不就是被她走路时的摇曳身姿吸引的么,既然皇上喜欢,又怎会好端端地厌了她们的小脚?
难道皇上不知,她们女子走路流露出的弱柳拂风样儿,就来源于她们拥有一双小脚吗?
被丑到?
被吓到?
蒋常在不相信,她觉得齐常在在胡说,因此,她反驳:“你肯定在乱说,咱们的脚代表的是咱们官家小姐身份,怎会吓到皇上,怎会令皇上感到恶心?”
齐常在朝蒋常在翻个白眼:“脱掉自个鞋袜好好看看吧。”
她说着,将视线挪向刘贵人,露出一脸怅然的表情:“在我五岁那年,我娘和奶娘还有丫鬟把我关在屋里,牢牢摁着我缠脚,
当时我又哭又喊,求我娘放了我,我不想缠脚,我怕疼,我不想变成像我娘那样,走两步路就站不稳,走哪都得有人扶着,
不能蹦跳,不能随意行走的样儿,可我娘说是为我好,奶娘也说是为我好,她们不听我的,把我的脚趾生生朝脚掌掰,用布帛缠得紧紧的,
我疼啊,疼得不吃不喝,我娘和我奶娘丝毫不心软,在我爹和哥哥前来看我的时候,我又求他们救救我,但得到的回应是坚持住,爹和哥哥让我坚持住……”
说到这,齐常在眼里盈满泪水,她痛声说:“你知道吗?在家里所有人都以为我好的名义不救我那刻,我恨他们,恨他们那样对我,
我不想嫁什么好人家,我就想脚不疼,就想像街上那些能跑能跳的寻常女娃娃一样,自由自在的,想踢毽子就踢毽子,想在花园捉蝴蝶就捉蝴蝶,
但这一切全在我被强行缠足后没了,好几年过去,脚定型,每每看到自己有一双奇奇怪怪的脚,每每看到丫鬟给我洗脚时,
我都会忍不住犯恶心,都会被吓得短暂失神。待前年被皇上临幸,待被皇上带回宫前与家人分别,我望着那些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他们眼里掩饰不住的愉悦,我心里的怨气丝毫不曾消减过。他们或许以为我能被皇上看中,全源于幼时给我缠足,让我拥有一双走起路摇曳生姿的小脚,
觉得我的前程,觉得我能进宫伴驾,全是他们给的,然而,我除过怨,一点感激都没有。”嘴角掀起抹讽刺的笑:“明明是一双丑陋到极致的脚,
哪里好看了?男人们难道都眼瞎不成,喜欢这样一双难看到令人恶心,多看一眼晚上甚至做噩梦的小脚……伺候皇上,是我的幸运,
可皇上和那些男人一样喜欢小脚,我理解不了。皇上,多么尊贵的人,学识渊博,他不知道把女孩子的脚生生颤成丑陋的小脚,是不对的吗?”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