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宇不等叶夏对潘玉芝做回应,直接开怼:“在班车上,你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够讨人厌了,这会坐在牛车上,厚着脸皮找我们说话,到底想做什么?”
其实韩泽宇是个阳光开朗的少年,平日里和女孩子说话都挺客气,可是潘玉芝在班车上自来熟,主动找他搭话不说,且在途中离开她原本的作为,坐到他身边的空位上,一会说东一会说西,一会又问他这个一会又问他哪个
,真以为他是傻子,听不出她在打听他的家世?!
被他装睡一路不理睬,这会儿故技重施,惯的她!
“我……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只是想和你们认识下,这样日后在路上遇到,也好打招呼。”
潘玉芝红着脸略带些委屈解释,生怕叶夏不信,越发肯定解释:“江夏,你相信我,我真没别的意思,我就想着咱们年龄差不多大,兴许能做朋友,这样你的朋友我认识下……”
“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意思。”
叶夏微笑着截断潘玉芝,见潘玉芝嘴角噏动,欲再启口,她状似不经意地挪开视线,对赶车的大爷甜声说:“大爷能不能停下车,前面就是我们村,我想从这下来走回去。”
“好嘞!”
赶车的大爷痛快地应了声。
叶夏跳下车,她这还问陆向北和韩泽宇要不要一起下来走回村,两人便已有所行动,只见韩泽宇拎着他的旅行包毫不犹豫跃下牛车,陆向北妇唱夫随,自然也不会迟疑。
潘玉芝怔忪地看向已然站在路边的三人,很快,她不自在地收回目光,睫毛轻颤,嘴唇紧抿,垂眸掰扯着自己的手指,这一刻的她看起来很是拘谨,觉得牛车上所有人的目光走聚向她,他们或嘲笑,或不解地看着她。
总之,这种感觉极其不好。
论长相,潘玉芝觉得现在的她虽达不到特别精致的地步,虽屈居大梨树“福娃娃”之下一点点,但她的言行举止和周身气质完全可以将那点不足弥补,为何就不受这大梨树福娃娃喜欢?
且被一个两个少年不放在眼里?
黑少年毫不留情面地怼她,难道丝毫没发现她有可取之处,没发现她也是个清秀可爱的小美女?
白净少年淡漠疏冷,对她全然无视,难道她真就没有一点存在感?潘玉芝在叶夏三人面前受挫得厉害,与此同时,深刻反省自己,到底哪里有做错,使得她在叶夏三人面前不讨喜。
因为在上岸村,家人见她学习成绩没有想象中那么出色,决定不再在她读书上投资,可平日里并未异常苛待她,深想下,
她自认是家人怕把事做太绝,怕她日后保不住有出息,和一家人划清界限。直白点说,是利益维持着她和家人的关系。
然,村里同龄小孩儿,却一直围着她转,尤其是那些男孩子,从她重生回来没几日起,与她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喜欢和她玩儿,上山捡柴火一个个抢着帮她捡,基本上不用她动手,很快便能捡来一大堆柴火,由她带下山。
其实只要她愿意,捡来的柴火他们会帮她送到家里,但这容易被那些男孩子的家人发现,继而害得他们回家挨爹娘教训。
不想失去被人围绕,捧着的感觉,她拒绝男孩们帮她把柴火送回家,嘴上说不想他们太累。
欺骗小孩儿是不对的,可要想在村里过得轻松自在,她只能骗骗小孩子。当然,上岸村是个大集体,她要真正被大家喜欢,真正过自在日子,无疑需要扮乖巧装懂事,用一张甜嘴儿讨大人欢心,以此赢得人们对她的喜欢。
没上初中前,一切都如她计划的那般发展着,她人缘好,家人喜欢,村里大人小孩喜欢,见面就夸她漂亮懂事,夸她是个读书的好料子,
夸她是上岸村的福娃娃,这很大程度上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就是她家里人,在村里走起来,个个腰板挺得笔直,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儿。
熟料,她初中一年下来,家人对待她的态度发生变化,村里大人们就明面上看,待她和往常没两样,背地里只怕有不少人说她的闲话来解闷呢。
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这点,她又岂会想不到?
“闺女,你刚才太过自来熟,吓得人大梨树的福娃娃想远离你,这怨不得人家。”
说话的大婶意味不明地看眼潘玉芝,好心劝诫:“小娃娃家还是心思简单点好些,不然你身边难有真心朋友。”
大婶年近五十,是个心思通透的,这又活了一把岁数,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她把几个小娃娃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从中自然听出些猫腻。
潘玉芝抬眸,一脸懵懂无辜地看着和她说话的大婶:“……”
多管闲事的老太婆,这是在说教谁呢?她不过是想认识几个朋友,有什么错?
心里如是腹诽,潘玉芝面上却愈发懵懂无辜,看着这样的她,那好心劝诫她的大婶摇摇头:“你这闺女呀,心思不浅啊!”
轻叹一句,挪开视线,不再去看潘玉芝。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既如此,她何必咸吃萝卜淡操心?!
“小夏妹妹,那个女孩子真得很烦,还好你聪明,咱们提前下牛车走回你们村。”
韩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