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下着,可想而知,随后不知还有多少百姓会被冻死、饿死。
面对灾情,作为一国之君,康熙帝连夜召集重臣商议赈灾事宜。
“皇上,就急报上所言,此次雪灾来得很大,顺天府下十二个县是重灾区,广平府下属五个县灾情严重,无数百姓流离失所,这得赶紧拨赈灾粮款啊!否则,路有冻死骨,易子而食在这些受灾县怕是随处可见,真到那时,势必得引起大量民怨!”
一年约五十,头发花白,身形消瘦,中等身高的老大臣抹着泪痛声说着,在这位大臣音落后,另一被康熙帝倚重的大臣同样神色悲恸,但出口之语却令乾清宫内的气氛愈发变得沉重起来:
“这次的雪灾来得猛烈,当务之急是得立刻赈灾,但是三藩叛乱,察哈尔跟着作乱,再加上准格尔蠢蠢欲动,消耗了不少银钱,现如今,国库空虚,从哪拿银子出来赈灾?”
“有多少先拿多少,再押运赈灾粮到各受灾县,能救多少百姓先救多少百姓,总不能等着百姓们饿死……”
先前说话的那位老大臣再度做声,但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其他大臣都低着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灾情急报他们都有看过,可他们也都知道朝廷因为平叛乱,国库空虚,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有充足的赈灾粮款,说再多都是空谈,解决不了受灾百姓所处的困境。
“朕要你们做什么用?”
待几位重臣对灾情一一发表完看法,康熙帝神色冷然,目中神光幽邃不见底:“国库空虚,户部难道是吃干饭的?一个个在朕面前重复灾情急报,当朕眼瞎不成?”
“房屋坍塌,死伤惨重,受灾百姓流离失所,路有冻死骨,易子而食,既然知道这些已经发生和即将出现的后果,为何不想出妥善的法子迅速救灾?”
在朝堂上,一个比一个能耐,为一件政事的处理法子争吵不休,眼下灾情严重,需要有效的法子快速进行救灾,却拿国库空虚来回答他,这说了还没说有区别?
“皇上,国库空虚,拿不出足够的银子赈灾,那就设法筹措。”
抹泪的那位老大臣说着,微顿了下,方续说:“微臣愿为灾区百姓捐出二百两银子。”
身为朝廷一品大员,这位老大臣年俸180两,也就是每月15两月俸,为官至今,以清廉闻名,加之府上又没其他收入,月俸到手,单纯养府上十来口人自是不成问题,
但关键是,这位老大臣还是个仁善之人,时有资助贫困的学子,如此一来,府上能有何积蓄?好吧,即便有点,对方此刻一张嘴就出二百两给灾区百姓,怕是勒紧裤腰带,甚至连棺材本都拿出来了吧!
“好!不愧是朕的好臣子!”
康熙帝怔了下,旋即神色动容,赞扬那位老臣一句。
能被康熙帝信重的臣子,府上是个什么情况,康熙帝都了如指掌,此刻,能听到为官清廉一辈子的老臣,在国库空虚,灾区百姓急需粮款救助的情况下,主动提出捐二百两银子出来,这真得只怕是拿出了棺材本。
其他重臣无不错愕,与此同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一个穷得只靠俸禄养活一家子的老货,都能拿二百两银子(棺材本)助朝廷赈灾,他们却只顾着杵在皇帝面前耍嘴皮子,竟没一个想到自掏腰包帮助皇上,帮助朝廷度过难关。
“皇上,微臣愿捐出二百五十两赈灾。”
忍着满心羞臊,继那位老大臣后,另一位官员站出。
“好!是朕的好臣子。”
康熙帝点点头,没等其他几位重臣开口,沉声说:“明日早朝上,朕希望看到文武百官慷慨解囊,为灾区百姓尽一份绵薄之力。”
微顿须臾,康熙帝续说:“对了,朕从私库拿出十万两赈灾。”
朝堂官员中,就是他眼前站着的这些个重臣,其中不乏家资丰盈的,而他嘴上说希望朝臣尽一份绵薄之力,但若明明有能力多出银两赈灾,却偏偏抠门,不肯拿出诚信助朝廷赈灾,就给他等着吧!
康熙帝可不认为自己小心眼,打臣子们腰包的主意。俗话说得好,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身为朝廷命官,现如今百姓有难,朝廷有困,身为臣子,难道不该踊跃站出来,君臣一心,将灾情快速而有效地加以解决?
然而康熙帝想得美好,现实却“啪啪啪”地打他这个皇帝的脸。早朝上,文武百官听完灾情急报,在几位重臣带领下,虽说有掏腰包赈灾,却一个个不是拿出十两、二十两、最多的是三百来两,看不到,听不到一笔大金额。
这是大朝会,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参与,人数不少,结果散朝后,经户部官员统计,总计赈灾银不到两万两。是明珠没家底,还是索额图没家底?亦或是他的嫡亲舅父佟国维,以及朝中其他权贵,都没有家底吗?
“好得很!好得很呐!”
冷厉的眸子扫过御案上统计出来的赈灾银两数据,康熙帝双手背后,绕过御案,来来回回在乾清宫内走动,再没忍住,任怒火喷涌,嘴里骂个不停。
梁九功垂首侍立一旁,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主子爷迁怒。
旁的官员有多少家底不好说,但明珠大人、索额图大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