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长辈们进了门, 齐洛灵和闻敏正要将后备箱的东西搬下来,就听到身后响起滴的一声,然后一辆“地老鼠”停到了车旁。
少年长腿一跨下了车:“你们进去吧, 我们来。”
齐洛灵也没客气,拉着闻敏就进了屋。
她还没看过新房子呢。
房子跟照片中看到的相差无几, 宽敞又漂亮, 尤其是二伯母现在腿脚灵便了,把屋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又舒适。
二伯母开心地给大家上了零嘴和贵客临门才喝的冰糖红枣茶, 指着放在堂屋长桌上的彩色电视机有些得意地说:“现在每到晚上, 村里人都过来看电视呢, 堂屋里挤得满满当当的。”
她一扭头就看见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俊美的年轻人, 长得比电视里的“小人儿”还好看。年轻人放下手里拎着的几个大盒子,冲她和二伯恭敬地鞠了躬说:“二伯,二伯母好, 我是洛灵的朋友贺鸣。”
两人都愣住了,他们在电话里听齐洛灵说她的教授会一起到金山县过年,说是美国人对农村的生活感兴趣来体察下风土人情, 她可没说, 这教授这么年轻, 长得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恍回神来, 齐正志搓着手不知所措,腼腆地笑着:“贺……贺教授是吗?欢迎欢迎。”
贺鸣温文浅笑, 礼貌又亲切:“二伯,您叫我贺鸣就可以了。”
“那怎么行?”齐正志慌忙摆着手说, “您可是我家洛灵的老师呢。”
闻爸笑着说:“贺鸣现在不是洛灵的老师了,他们几个现在是朋友也是合作人,老哥你就叫他贺鸣吧, 不用客气。”
抱着一堆东西跟进来的车磊耸了耸肩,凑到闻敏耳边小声嘚瑟:“表现得挺好,可又怎么样呢?还不是没名额。”
贺鸣脑后如长了顺风耳般,回头扫了他一眼,车磊讪笑着放下了东西。
多了几个人的加入,家里顿时变得热闹起来,大家其乐融融地聊着天。
过了一伙儿,二伯母见日头差不多了,就去准备做午饭了。齐洛灵跟
进厨房准备打下手立刻被她赶了出来。
二伯母指着煤气灶说:“现在家里头有这玩意儿不用你烧火,你去外面招待客人就行了。”
她抿嘴一笑也不坚持,才从厨房迈出到院子,就看到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在院门口探了探头,目光恰好与她相撞。
女人干瘦刻薄的脸一如既往,是潘清芬。
见到她,齐洛灵脸一沉,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她。
听二伯在电话里说这一年来齐正祥一家还算老实,没敢到二伯家来闹事,倒是他们自己家里头三天两头的大吵大闹。
尤其是齐安和的老婆林艳容经常闹着要离婚,动不动就回娘家十天半月地不回来。
而齐安平现在着急得半死,这十里八乡就没几个姑娘愿意嫁给他的,愿意嫁的都是身体不好或者有残疾的,他又不乐意,眼瞅着越来越颓废,完全没有一点年轻人的精神头。
前段时间他们一家看齐正志盖起了新房子,这盖房子的钱哪里来的他们当然也知道,肠子都悔青了,还特地过来示好希望他能帮衬帮衬。
不过现在齐正志主意定得很,绝对不再做滥好人给自己侄女再添一丝麻烦。齐正祥一家见他不理他们也不敢死缠烂打,折腾了一阵也就罢了。
没想到今天她前脚才进门,潘清芬后脚又找上门来了。
潘清芬见她脸色阴沉,也不敢迈进门来,嘴角瘪了瘪,从眼睛里挤出了两滴泪,呜咽着声音说:“你……你回来啦,你爸今年身体不好,爸妈以前……对不住你,现在知道错啦,你有空回去看他一眼吧,人老了,看一眼……少一眼。”
呵,这还演上苦情戏了。她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身后一个冷厉的声音响起:“洛灵从来就不是你们的女儿!你们过得怎么样跟她没任何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们这种人,更用不着在这里假惺惺地演戏。我警告你们,以后你们一家人再敢来打扰她和二伯生活的话,我不会放过你们!”
齐洛灵所见的男人大多温和,极少发怒,唯一的一次也与她有关,就是当时面对黄翠
瑶造谣污蔑她的时候。
而现在的男人与那时又有所不同,周身散发着泠冽的寒气,气势凛然让人畏惧,从堂间大踏步走出站在她的身边,似一堵墙,阻隔尘世风雨,又似一个温暖的港湾,让她可以安心停泊依靠。
脚底不由自主地往男人的方向靠了靠。
男人的手掌轻轻揽住了她的肩膀,只一秒就迅速放开,但手心的温度如长了翅膀,从衣服的孔隙密密麻麻地渗入,直达心里,覆在心头的冷意悄然化去,消弥不见,随之而来的是融融暖意,让嘴角都漾出春风来。
站在门口潘清芬被他气势所慑,不自禁地往后趔趄了一步,脚在地上的坑洼拐了一下跌坐到了地上,抹了一把黑黄的脸放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从指缝里偷看院子里的情况,只见堂屋里陆续走出好几人个人来,个个都冷冷地看着她,然后那个半大小子走过来往外呸了一声,砰地一把关上了大门。
她坐在地上干嚎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