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手中的传真递给黄副总:“您看, 新订单,oto公司的,5款, 每款3000个。”
“是英国那个oto?”许修伟一听就知道是春交会去而又返的那个客人,没想到他也在齐洛灵这下单了, 凑到黄副总那边瞟了一眼总额, 啧了一声,心里顿时酸得不行, 自己在市轻工做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人家小姑娘的一个单子, 看来是要好好想想以后的出路了。
“是的。”齐洛灵说。她知道市轻工目前是luna在负责oto的订单。
此情此景还考虑什么, 许修伟一拍大腿:“行, 我入股你的工厂,等这笔投资的钱回笼,你开工厂的时候我给你投三万。”
又放沉了声音说:“小齐啊, 这是我的全部身家了啊,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你可要好好做啊。”
齐洛灵眉眼弯弯, 自信地说:“许经理, 你放心, 你信任我, 我也绝对会对得起你的信任的。”
顿了顿又说:“不过,万事具备, 只欠东风,这开工厂的进度还得看黄副总跟刘总商量的结果。如果能去广交会, 我开办工厂这事今年就稳稳地没跑了,我敢给您两位打包票一年就能回本!如果去不了广交会,这事就只能往后拖一拖, 再过一两年再说了。”
话是这么说,当收到oto传真的一刹那她就知道了,她的工厂指日可待,很快就可以动工了!甚至不用等到广交会!
黄副总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在催自己给个准信儿。
不过她说得也对,如果能够实现一年回本,一年以后拿到手的可就都是实打实的利润了,早一点把厂子办起来就意味着早一点拿到花花绿绿的钞票啊。
他搓了搓手指间的汗。如果几个月前有人告诉他会给别人投资办厂,而且对方是一个不到二十的大学生,他一定认为对方疯了。但现在他感觉是自己疯了!
不过瞅着齐洛灵自信满满的样子和两个摆在面前的大订单,心一横说:“我回去
马上就给你去问,不会迟于明天下午给你答复。到时候一起回复我要不要投资你的工厂。”
许修伟在旁边笑着说:“黄副总,您可要在刘总面前多说些好话把这事给定下来啊,我也想早点儿赚点钱养家糊口呢。”
黄副总瞥了他一眼:“回去你也帮着在刘总面前美言几句。”然后两人心知肚明地哈哈一笑。
齐洛灵看着他装模作样地演戏,心里啧了一声,心想着还是私人企业好,凭才能说话!
不过眼前的戏还是要配合着演下去,她笑着说:“这事就辛苦两位领导了,以后还请领导继续关照。工厂要真的办起来了我可就是合伙人了,您两位的恩情我可一直都记在心上呢,绝对不会让两位领导吃一点点亏的。”
她对许修伟说:“许经理,说到这我还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我需要找两个厂长做工厂的前期筹划准备工作,要求这两个人不仅要懂得技术,还要懂得管理。你有没有合适人员可以推荐给我的?”
滨海市这几年冒出来的木制品工厂和铁艺厂不少,但这些工厂大多都是家庭式小作坊,懂技术的多,懂管理的少。许修伟低头想了想说:“有是有,但这两个人都不好请。”
齐洛灵还没问是谁,黄副总已经摇着头说:“我知道这两人是谁了,确实不好请。”
“先说来听听。”齐洛灵说。
许修伟喝了一口水说:“一个是原来国营木艺厂的老厂长孙盛,已经退休了。一个是前两年被国营铁艺厂开除的车间主任丁智勇。”
然后许修伟简明扼要地把这两人介绍了一下。
孙盛原来是滨海市国营木艺厂的老厂长,80年的时候,他的儿子给村里推销一个30吨储油罐,从中挣了1800元,第二年被以投机倒把罪逮捕。厂长夫人又气又急,伤心过度,得了脑中风。
独子与老婆相继出事,孙厂长万念俱灰,提早退了休在家照顾老婆,据说他老婆现在脑中风已有好转,但仍然不能走路。
“那他儿子现
在还在坐牢吗?”齐洛灵惊得目瞪口呆,只是推销一个储油罐而已就要坐牢,对她来讲实在是接受无能。
黄副总叹了口气说:“后来过了三年平反了,说是错案,不过他这儿子出来之后也算是废了,孙凡以前还是机械厂的技术骨干呢,能力一流,年纪轻轻就发明了很多机械设备,还得过什么发明奖呢。可是他被抓进去的时候就被机械厂开除了,出来后原单位不肯再接收他,坐过牢在外面又哪里能找得到工作?听说全家现在就靠着老厂长的那点退休工资撑着,还要给老婆治病,难,真是难啊。”
齐洛灵心沉甸甸的,不过还是好奇地问:“那为啥还不好请?他这种情况正是需要钱的时候,给他一份工作不是正好雪中送炭吗?”
“唉,你是有所不知啊,”许修伟感叹道:“他儿子在牢里应该是吃了不少苦,不信任人了,出狱之后就再也不跟人交往,不让人去他家也不出门,除了被老孙逼着去理发才会出一趟门。老孙不放心把他跟老婆扔在家里,再说他一个男人照顾他妈也不方便,所以老孙现在被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