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袁轻舟站在厅堂中,看着顾罗氏身后的荷花。
神色略有些激动。
与荷花有三年八个月二十一天没见了!从荷花离开汴京那天,一直到今天。
他记得清清楚楚。
可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感情的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是在信上殷殷叮嘱荷花保重身体。也只是在父母来信说准备为他定亲事时,他托人寄了加急信件,说自己已有了意中人。也只是在外祖隐晦的向自己介绍某家的小娘子时,用斩钉截铁的声音拒绝。
三年的时间不长,却已让他修起了鬓角,留起了胡须。与那些翰林院的同僚一般,每天点着卯上班,再点着卯下班。
直到后来,他得知何通判已成绩斐然而被调往他州任知州后,他向官家上奏,要来陈州任通判。
他是上一科的状元,又是国朝从来没有过的三元及第,拥有很多别人所不具备的东西,也更得官家的喜爱,所以官家很痛快地就放他去地方任职。
“状元公,快请坐!”顾老大激动无比,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袁轻舟来陈州之前就寄了信,只说了自己大约到的日期。他与顾成这几天连家里的生意都顾不上了,天天在码头等。可是千等万等,谁能想到袁轻舟竟然是大半夜到的。
早知道这样,就该是他等白天,让顾成去等夜里。
“甚么状元公,老丈还是唤我的字,轻舟即好。”袁轻舟大礼见过顾老大与顾罗氏,“数年不见,老丈与大娘身体都好,我心甚慰!”
顾罗氏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状元公给行礼,只惊得一双手一双脚无处安放,甚至就连快快请起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倒是顾成机灵些,请袁轻舟坐下。
袁轻舟的目光从荷花身上一瞥而过,笑着点了点头,“坐不多久,一会就要去府衙交接官印了。”
按理说,官员上任是要先去府衙的,不过顾家是他在陈州备考时曾住过的人家。按照礼仪,他是可以先来拜见顾老大夫妇的。
顾老大也是知道袁轻舟就要做陈州府的通判,只喜得脸上落泪,“早就知道状元公是天上的文曲星,早晚是要做官的人!”
一番寒喧之后,袁轻舟才找着与荷花说话的机会,“这些日子身子怎么样?送来的药可曾在吃?”
他看着荷花还是一副气虚体弱的样子,有些心疼。
荷花微微颌首:“倒是在吃,只是春夏相交,阳气不旺,总是觉得没劲。”
袁轻舟仔细打量了一下荷花的脸色,“待我忙完,替你诊治一下。”
又说了几句,便提出告辞,“还要去府衙,不敢久呆了。”朝着顾老大拱手,“老丈且在家里,不必送了。待我交接了官印,有机会还要与老丈吃酒说话呢。”又看了看他在陈州曾教过的两个弟子,“认真读书,回头考校你们功课。”
一家人将袁轻舟送到大门外,眼看着他坐上马背,走了老远。
顾家有客人,旁边的邻居们都已知晓,这会见到客人走了,便纷纷走出家门。
“顾老爹,这人好生眼熟啊!”
“莫非是顾老爹的亲戚?”
“看他穿着绫罗绸缎,气宇不凡,身边又有健仆,竟是一副世家子弟的模样呢。”
顾老大听了这话,矜持地笑了一笑,“是前几年在家里住过的一位书生,来家里看看。”
听顾老大这么说,邻居们将信将疑。
直到顾家的人掩了家门,有个邻居才做恍然大悟状:“天呢,我想起来,这不是状元公吗?哎呀,俺的娘!”
他这么一说,人群突然炸开,“状元公?竟然是哪一年在顾家住的状元公?”
“可不是吗,刚顾老爹还说这是以前住的书生,可不就是与状元公对上号了?”
“哎呀,竟然是状元公?我竟然错过了与状元公说话的机会!纵是能摸摸状元公的衣角,那也是荣光的啊。”
“状元公真是仁义啊。当年在顾家住了几月,如今还特意过来坐坐……”
“早知道他会是状元公,当年我家咋就没让他住啊!”
“等到下一次科举,我家一定要让学子们来住!”
顾家人并不知道,因为袁轻舟的这一个举动,以后陈州起了一个不是风俗的风俗。那些外地来借读的学子,都被陈州的居民热情邀请来家里居住,不仅不要住宿费,还会每日免费提供三餐。
闹得那些学子们大呼陈州人有古风!
后来,还真有学子们先后中了进士,特意回以前住过的那户人家拜见,引出了不少佳话。
进了家门,顾老大与顾罗氏商量起来,“这状元公即是来咱们陈州做通判,最少也是三四年。我看不如把咱们那套宅子借给状元公住。”
这几年,顾家挣的钱越来越多,宅子也买了几幢。
“这事,你做主就好!”顾罗氏对于外事一向不参与。
而顾成却是注意到了袁轻舟看荷花的眼神,低声与荷花说话,“以后状元公就要在陈州长住了,我们顾家也算是状元公身边的人。你曾在汴京住过,与状元公也亲近,要不隔几天我们去拜访一下?”
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