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马克思有句经典名言“资本家害怕没有利润或利润太少……一旦有适应当的利润,资本就大胆起来。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他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
现在的张家家主张山就处在这样的一种焦躁之中。
荷花是毫无保留的将染料方子和绣花的技艺传授给了大家,可是等到织布机这个大头时,却被赵从道严厉喝止。赵从道明确表示,织布机联合会可以使用,可以扩大生产,可是织布机的秘密只能归于官府。在织布机没有研发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学习。
赵从道是什么?那是官家的亲侄子。
如果太子去世,他就是能登大宝的人。
他的话,谁敢不听?
张山也不是作死的人!可是当他看到织布厂连轴转时,能产生这么多的坯布时,他就觉得心底突然出现一头怪兽。
这头怪兽,在不停地噬咬着他的内心——
占有它!占有它!
鬼使神差的,一份粗制滥制的织机样式图就出现在他的案头。
可是,仅凭着这张图,根本造不出织机来。
就光那些传动轴,他就找不着人造。
张山很着急,几天几夜都睡不好觉。
以至于联合会织坊的坯布被源源不断地从织布机上取下,运到仓库时,他也忘了出现。
……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农耕文明,男人在外劳作,女人在家里纺织。一天从早到晚,能织上一两尺布就已算是不错了。等织够一年,还不够给家里人全部换上新衣的。
主妇们通常会将织好的布装起来,送到城里的布店里换上银钱,而后将银钱变成粮食和肉食。
谁能想到,会有五天就可以生产出二十丈布的情况?
那些布店的老板们焦急地等在联合会外面,想要亲眼看看新织机织出来的布到底有多好有多快。
联合会负责接待的范观摩,这几天已经快要将嘴给磨破了。
他也想尽快将仓库里的布匹卖出去,可他做不了主。
因为,荷花生病了。
位于大槐树胡同的顾家新宅中,荷花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袁轻舟替荷花把了脉,神色凝重。
荷花的病,很是怪异。上次他替荷花把脉就观察出来,荷花的身体和内里都完好,可是气血和元气却亏损的特别厉害,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般。
袁轻舟实在是摸不准。
所以,上次他就给顾家人说过,让他们尽快去汴京找他的外祖父治疗。可是因为他未说明,顾家人与荷花谁也没将这病当成一回事,就给耽搁下来。
袁轻舟思忖了一会,道:“恕我医术浅薄,顾大娘子这病,我只能治表不能治里。顾大娘子心头有郁结,这郁结一日不解,她就会整日痛苦,心神不宁。”袁轻舟又轻轻一叹,“幸好我家外祖善治内科,若是有机会,可以送顾大娘子去汴京看病。”
袁轻舟将一份药方留给了顾家人,“照这个方子早晚两次煎药,饭后服用。”
顾家人千恩万谢的将袁轻舟送到前院,从此以后将袁轻舟当做救命恩人看待。
病床上,荷花面朝内侧,脸色苍白。
从三茶脚店回来后,她就病了。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一件事情!可能误会了崔晋原。
她总以为,人一旦背叛了,就再也回不过头。崔晋原为了陈冬平背叛了她一次,又害得她死了一回。这一世,崔晋原定然也是喜欢陈冬平的。
可她哪里想到,崔晋原从头到脚就是在利用陈冬平。
她闭上眼,任由泪水落下。
接到荷花生病的消息,蔡沛南勿勿召了陈冬平见面。
陈冬平知道舅舅召她是什么意思,因淡淡地道:“我已联络了那些商户,令他们前去逼压联合会,一定要在顾荷花病好之前,将联合会的布匹抢到手,并逼他们签下供货合同。”商人做生意,这是天经地义的。哪怕联合会背后有赵从道有郑士曹,也不能不让商人进货。
更何况,这是当初荷花答应给这些商人的。
荷花不是说过吗?成立联合会的目的就是规范市场,打压不法商贩,并向商人们保证,他们以后进的货一定会低于从南方进货。
既然联合会出了货,就该遵从诺言。
蔡沛南听完了陈冬平的话,倒抽了口凉气。
这个外甥女,比他想像中的还要狠!
正说着话时,有婢女前来回报,“联合会被商人围攻。”
蔡沛南与陈冬平互视了一眼。
而这时,联合会中的范观摩和萧平萧亮被商人们吵的头脑发昏。
那些布商知道联合会的布出了,围在联合会门外要求从联合会进货。并称这是当初荷花答应过他们的,他们不过是依约来取货。
吵嚷中,又有布商声称运来了棉线,要求联合会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