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回打偏回回遭殃
当夜,白席兮陪唐惊钱与冥宴在院落里,听蛙啼虫鸣,一瓶好酒,喝得唐惊钱脸颊微醺,醉意朦胧。
“太师祖走好。”临近尾声,乖巧懂事的白席兮朝鸣宴微微行礼,将这悠闲的冥官送至门口。
冥宴深邃的目光落在白席兮的身上,上下打量一瞬,“总觉得你这小妮子骨子里没那么听话。”
“您的觉得可能有误,您是堂堂冥官,而外公又是我至亲,我听话一些,并没错啊。”
白席兮说这话的时候扯了扯嘴角,扬起大大的笑容,但笑容却未生在瞳眸,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平静。
冥宴未多言,余光落在已醉的唐惊钱身上,拂袖离去。
次日,苍穹尽头撒下几滴雨水,白席兮正在屋内研究符箓的合并新方法,就听闻唐惊钱的失声惊叫从隔壁传来。
原本比较有特色的烟嗓,都破了音。
左窈捂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反而是白席兮,抠了抠耳朵,“阴司的房子,隔音是真的不好。”
唐惊钱响彻云霄的咆哮,叫房子抖了抖,紧接着是“嘭嘭”的砸门声。
左窈赶紧躲进白席兮从三生石旁捡来的石头,而罪魁祸首白席兮,不疾不徐地开了门,朝唐惊钱眨了眨眼,又笑了笑,“外公,你眉毛呢?”
“我眉毛?我眉毛不是你剃掉的吗?”唐惊钱摸了摸光秃秃的眉毛,气不打一处来,还有十几天就得回人间了,到时候叫他怎么见人啊。
“是呐,我以为您那么厉害,眉毛能一夜间生长呢。”白席兮笑了笑,用柔软白嫩的小手摸了摸唐惊钱光溜溜的眉毛处。
“啊”的一声,又缩了回来,“哎呀,外公,还硬硬的呢。”
“你胡闹!”唐惊钱生气,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自认为仍旧风流倜傥,没了眉毛,以后可如何见客户?
白席兮知道,唐惊钱是真的生气了。
小脸皱成一团,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无辜,说出的话却是气死人不偿命。
“我都能几日长成少女,外公比我年长,理应更厉害的,不过是区区眉毛而已,长出来还不是眨眼间的事儿啊。”
唐惊钱不言,直接钻进白席兮的房间,坐在沙发上。
见唐惊钱气呼呼的,白席兮赶紧如猫儿一般磨蹭到生气的老人身旁,“外公,您别生气了,我妈不是都说了,我的性格随您,小心眼。”
唐惊钱觉得自己快过去了,也好,气死在阴司,都不用麻烦鬼差带路了。
“外公,我最近吃了那么多苦,心里总是有别扭的,不过是刮个眉毛而已,外公应该会原谅我吧。”白席兮蹲在唐惊钱的面前,小手搭在他的膝盖上。
这眼神何其无辜,唐惊钱只要扫过一眼,便心软了。
“算了。”唐惊钱知道白席兮心里不痛快,顺势摸了摸她柔软的碎发。
“我是你外公,不会怨你,但继承阴阳卦簿的人,都必须脱胎换骨,兮儿,我不提前告知你,是怕你对这种事情有恐惧感,可阴阳卦簿的继承,却不能到我这里断掉了。”
唐惊钱语重心长。
“兮儿明白,兮儿再不会无理取闹了。”这一日又安然度过,白席兮在阴阳卦簿的教学中展示了极大的天赋,并寻到窍门,唐惊钱直夸她是个聪明的崽。
平静的日子总是那般波澜不惊,唐惊钱每日的乐趣便是看白席兮的符箓技能一点点积累,用灵力催动后,产生不同的效果。
而这些日子,唐惊钱交给白席兮的,多半是攻击符箓,譬如水,土,木,组合在一起,会幻化成无数藤条,从地底破土而出,将人禁锢在里头。
冥宴来的时候,唐惊钱正被白席兮用混合符箓幻化出来的大树藤给控制着,他看不出一丁点恐慌,反而
异常兴奋,乖乖地站在树藤里,夸赞自己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外孙女。
冥宴大手一挥,没撼动树藤。
蹙眉,他再次捏诀,挥袖,树藤仍旧毫无波澜,连树叶都未曾动一下。
“阴司泉水?”冥宴呢喃。
若这树藤仅仅是符箓所化,冥宴完全可以救下唐惊钱,但这灵力里蕴藏着阴司泉水的波动,此泉水可治百病,愈合任何一种伤口,修复灵魂,因在三生石旁,又吸收了许多功德执念,简直是万物复苏的伊始。
“小小徒孙,不许在阴司造次。”冥宴收起本来的嬉皮笑脸,低声怒喝。
白席兮是个识相的人,在冥宴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她就吐了吐舌头,收起树藤,还不忘扔出一不知道什么配置的符箓,渐渐变大,托起唐惊钱,让他慢慢落在地面上。
唐惊钱刚落地,冥宴的瞳孔瞬时缩了缩,他走到衣衫褴褛的老头儿身旁,两指捏起破败的布头,“你这
是做乞丐呢?”
唐惊钱顿时笑出了声,连说话都显得嘹亮,分外自豪,“我家兮儿整的。”
冥宴不可思议看向白席兮,“你竟然以下犯上,打你外祖父?”
白席兮无辜地耸耸肩,“没有啊,我们最近都在练习攻击符箓,自然符箓最难控制,有时候攻击的时候,它们会跑偏。”
白席兮所谓的跑偏是真的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