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看见碎落一地的木屑与仍旧飘扬在空气里的尘埃之时左窈可害怕了。
怕得她鬼身忍不住颤抖，那叁捌不过惊魂，总忍不住无脑游荡。
左窈还得时不时将她拉回到角落。
她心累，但有些话必须说。
“大人，您能看见我吧。”左窈做最后一次确认，白席兮听她语气就觉得不妙，用意念叫她别胡说八道。
左窈不理会。
阴森带着鬼气幽怨之声回荡在屋内，左窈道，“道长知夫人请，她因着夫人是大人的亲人，便将挎包中的攻击符箓全数取了出来。”
魏京眸光微动。
落在白席兮白皙柔软的指尖。
他真想瞧瞧这丫头被欺负成什么模样。
左窈鼓起勇气，继续道，“道长怕伤害到夫人，那攻击符箓原本在桌上的，现在可能，可能被，被大人弄碎了。”
能不碎吗？木桌都碎成稀巴烂了，这攻击符箓估计早就化作灰了，她想回石头里，外头好可怕。
左窈说完这才犯怂，不知道魏京会不会弄死她。
她意念里的碎碎念被白席兮听得一清二楚，一人一鬼皆以为魏京总得揍一个表示心中愤怒，谁知他并未动手。
而且在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后，魏京用低沉且有磁性的声音温和道，“照顾好你的小道长！”
天知道，在魏京出门的那一霎那，左窈有多兴奋，整个鬼身都飞起来了。
“道长，魏京走了。”左窈在白席兮身边转来转去，就在白席兮放下捂住的脸儿时，一声惊呼响彻云霄。
白席兮怔神，委屈地用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看向左窈。
左窈却竖掌做了发誓的模样，“不是我，是外面，外面。”
左窈说完，又咧了咧嘴，“道长，你的脸儿整个都往东面偏移了，您再往西面动动。”
白席兮赶紧摸了摸脸蛋，好不容易才分清楚东西南北的方向，刚能瞧见与说话，又听见一声“闷哼”，和重物砸落地面的声音。
紧接着是伍叄求饶的声音。
“大人饶命。”
白席兮这才反应过来，魏京并没有离开院子，而跪在地上的伍叄和陆柒更是瑟瑟发抖，如被狂风吹过的麦穗一般。
伍叄和陆柒着实想不明白，她们不过去买个菜，为何就被魏京揍了。
而且这男人揍人委实恐怖，就如隔山打牛一般。
魏京不言语。
跨步出了拾院。
陆柒和伍叄才搀扶着起来，伍叄本想进屋子看一看
，却又被陆柒一把抓住，“大人刚才不是不许咱们进屋吗？先回去。”
伍叄被打懵了，点点头。
朝白席兮的屋子看了眼，两人赶紧离去。
两人伤得不算轻，躺在床上的时候只觉得这身体火辣辣的疼，陆柒仍旧闹不明白，“大人为何要打我们？”
伍叄摇摇头，闭目养神。
可她一闭上眸子就回忆起魏京将陆柒拍飞的场景，她其实会一些三脚猫的功夫，可在魏京的挥袖之间，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不够打。
屋内的白席兮已经捣鼓了许久的脸皮。
她实在整不来这耷拉下来的眼皮，照着镜子调整了许久，有点气馁，“弄不好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别呐，道长你将苏姑娘唤出来，对着调不就可以了？”这一波骚气的操作，让白席兮想到了游戏里的捏脸。
苏婉柔本就是呆萌的属性，见白席兮这样，还未反应过来。
就按照左窈的吩咐坐在了床上，但因着现在还是白日，她的鬼身格外虚弱。
更确切地说，苏婉柔现在和透明的泡沫没什么两样，仿佛一戳就会破。
白席兮照着苏婉柔的模样捏了许久的脸，她实在不行，左窈才动手，两人一番折腾，也算勉强能接受。
“现在感觉像人皮面具。”左窈抱胸道。
“是啊，笑不了，这嘴巴也只能够说话了，真不知哪里出了差错。”如果死亡不痛苦的话，白席兮选择原地自杀。
“恩人都不像我了。”
苏婉柔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说了个扎心的话，又懒洋洋的缩在床上，委屈地点了点玉石，“我要进那里。”
白席兮没办法，只能念咒将她放了进去。
傍晚，伍叄来送饭菜的时候双腿虚弱无力，带着颤
抖，脸色更是苍白，那嘴唇受不住控制一般不住打颤。
白席兮发现她的异样，“被魏京打的？”
门外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但是当时她的模样实在不能出去见人，换句话说，就算伍叄被打死，她也只能让左窈看着，死后收尸而已。
此时白席兮有点不敢直视伍叄的眼睛。
总觉得没有出门帮她，心里会生出许多愧疚。
伍叄摇摇头，却又点点头，“大人不让我进屋，才将我与陆柒拍飞的，小姐，你和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魏京倒没有发生什么，只是和魏夫人有了点摩擦，伍叄，我带你离开这里？”白席兮抬头，已经想好了退路。
伍叄怔神，“奴婢生是将军府的人，死是将军府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