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头太多疑
这话叫白席兮无言以对。
她动了动屁股,想象外面夜风呼啸,定是寒意深深。
抱着手臂缩了缩脖子,“我还是老实待在这里吧。”
魏京兀自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白席兮无聊却也知道不去叨扰他,于是认真翻阅随身携带的阴阳卦簿,学习其中的生活符箓。
正在她看得专注之时,魏京微微睁开眼,半眯着,却能从眼缝视物。
他瞧不见苏婉柔的肉身,可在黑暗中自有一位佳人,肤白如凝脂,璀璨若星辰。
不,星辰都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他失神,勾唇,眼中眷恋如山洪,如浩海,如天上繁星。
她抬头,望向他的时候,魏京微移涣散眸子,故
意看向一旁。
白席兮歪头研究那人的表情,“小魏,你是不是能看见每个人的魂魄?”
魏京一怔,仿似心虚。
他轻咳一声,调节情绪,声线自是纯粹,低沉,又惑人心神。
“只能看见虚弱之人的魂魄,或者亡魂。”魏京解释,“你现在很虚弱。”
白席兮“哦”了一声,“我有随身带着强身健体符箓,这两天跟拾玖学气运丹田,身体也恢复了很多。”
白席兮咧嘴一笑。
她不知,在魏京眼里便是她白席兮本来的模样。
那笑容如同一根羽毛,飘进魏京的心尖,挠啊挠,挠得他浑身酥麻,却又欲罢不能。
“别乱笑。”
正是白席兮笑得眉眼弯弯之时,魏京下了此命令。
倒叫白席兮赶紧收敛笑容,捂住嘴巴,大眼慌乱地看向他。
魏京别过眼,略又些尴尬,“女子该矜持,最好笑不露齿。”
“你又看不见我笑。”白席兮撇了撇嘴,“再说,苏婉柔笑的时候偶尔也会露牙齿呐。”
魏京被白席兮说得反驳不得,正好马车停住,抖了抖,阿大掀开帘子,“大人,到了。”
魏京起身,手虚浮了一把,白席兮怕他摔倒,赶紧起身搀扶,两人手心与手心触碰。
吓得魏京猛然一缩,本不会摔倒的男人,因着收手,直接摔在了车厢靠背椅上。
又因手心黑雾泛起,那靠背椅特别惨烈的,碎得稀巴烂。
木块灰尘应声而起。
阿大更是闯进马车车厢,看了眼惊慌失措的白席兮,又垂眸与魏京行礼,“大人?”
“无碍。”魏京起身,伸手要去摸一摸如同受惊
小鹿的白席兮的脑袋瓜子。
奈何白席兮条件反射,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嗫嚅道,“小,小魏,我脑袋还没那靠背椅结实呢。”
魏京放至头顶的手顿时收了回来,屈膝蹲下,捏了捏她的小脸,“莫怕,刚才不过是未控制住而已。”
还而已呢!
失控才是最可怕的。
许是在现代未经历过大风大浪,她向来是怕疼,怕死的人,摔跤会发懵,被龙虾咬一口,她都能不远万里去医院包扎一下。
此时魏京因失控碎了一张椅子,叫她心头微颤,恐怖来袭。
魏京见这丫头一副见鬼的模样,也知她吓得不轻,只能将手放至长袍边角,摩擦一番,“我去见圣人,你在车上候着。”
能不去见皇上,白席兮乐意得很。
赶紧点头如捣蒜,也不去纠结魏京为何带她出来
了。
皇上在位三十载,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但仍旧勤政,熬夜,手上的事儿从不愿分担给任何人。
包括皇子们。
魏京在宽庭阔院等了许久,才见王公公匆匆而来,朝他微行礼,“今儿是什么大风,将魏将军刮来了。”
王公公乃南宁国皇帝身边的红人。
年龄与苏相差不多,却是个耳聪目明,精明能干的主,那双如鼠眸子仿佛能洞察一切。
这不,他皮笑肉不笑地在魏京眼前晃了晃手,“听闻圣人道将军染了眼疾,不曾想竟是真的?”
魏京颔首。
“今日倒是无风,不过是魏某有事与圣人一议,还望公公前去通报。”不怪王公公奇怪,魏京曾是面冷心冷之人。
没有圣人的传召。
他可以连早朝都懒得上。
今夜前来,定有大事。
王公公自是不敢怠慢,赶紧弯腰做出请的姿势,“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还请魏将军挪步大书房,喝盏茶,待咱家去通报之。”
“有劳。”
一盏茶之后,王公公踏入大书房,“圣上今儿忙,还请魏将军去小书房议事。”
魏京又由阿大搀扶着起了身。
他对这地界不熟,脚步显得没有章法,遇见门槛之时,差点绊倒在地,吓得王公公一声惊呼,如公鸡打鸣。
然,魏京却云淡风轻。
在背对王公公之时,勾唇一笑。
那模样像极了耍无赖时候的白席兮。
皇上的书房不管是大,还是小,总要比魏京的书房大一些,这老头总是端着架子,即便是瞎眼魏京进书房,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
一个眼神瞟过红衣裳的小太监。
小太监抿唇,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