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医者提供他们知道的药方和药草种类。
若是有创造性的发现和突破,其药方和医者姓名都将被收集刻录下来发往全国普及,同时,其名讳亦是将被镌刻在青石碑上,放置于应天府即将修建的地坛之内,与神农氏同享天地之祭。
这条谕令传出后,就像是沸水入锅,将华夏大半个医药圈都炸了出来。
此前,由于应天府面积狭小且人员密集,大明的祭坛只有一座大祀坛,祭天地日月老祖宗均是在这一处,但在屡次迁移人口充实云南之后,如今的应天府总算可以挤出些空隙进行改建了。
坦白说,洪武帝对于如今的应天府规划早已忍无可忍,作为一国首都,又是经济文化中心,应天府的人口早已严重饱和,整个城市打从洪武五年局势基本稳定后就开始了超负荷运转。
超负荷的结果就是大大小小的城市问题接连爆发,其中最让人不能忍的就是排泄物问题。
因为人口居住的刚需,应天府一直在不停吞并农田,以至于应天府以及周边的农田面积逐渐狭小,农田对于粪肥的需求远小于城市的产污量,致使大部分城市民众家中的污物无人收购,只能自己处理。
只是大部分人“自我处理”的方式和应天府的文明形象不太符合,官府不得不空出周围几个区域专门用以挨家挨户收取并且填埋这些城市垃圾的地方。
虽然土方可以分解有机肥,但这是在有限度的情况下,很明显,这些填满处超过了土地能够分解的范围,于是一到夏天,这些填埋处便臭气熏天。
加上自建城之后的地势地貌变化,应天府不少地区的污水道都发生了河水倒灌情况,若是遇上哪个地方有人偷懒将排泄物倒入雨水道的话,那么场面一定会非常“好看”。
而糟糕的是,随着应天府人口增加,大量闲散劳动力涌入,这些人不愿意支付在他们看来高昂的垃圾处理费,常常偷懒乱丢垃圾,于是每到夏季暴雨倾盆秦淮河水位暴涨之时,总有几个城市的角落会散发出阵阵异味。
偏偏夏秋之季还是季风最甚的时节,借由信风往来的使者人数也是最多的,哪怕这些使者在进入应天府的时候都是一脸赞叹,哪怕会同馆的工作人员一般情况下不会带这些使者到倒灌严重的地区晃悠,但爱面子的洪武帝觉得这些真的没办法忍。
对于这位大明帝王的怨念,木白只能乖乖装作木头人,不敢告诉自家爷爷这些使者不是拍马屁,他们是真的觉得应天府各方面都非常高大上。
关于这些来到大明友好往来的使者们的家乡是什么样子……从自打完成第一次觐见之后就打死也不愿意洗澡的几个威尼斯商人的一举一动,木白就能窥视一二了。
据这几人所说,他们威尼斯已经是欧罗巴这些国家中比较爱干净的一个了,旁的国家一辈子不洗澡的都大有人在。
十四世纪的欧洲刚刚跨出黑暗时代,肆虐了十余年的黑死病带走了大部分欧洲人民的性命,摧毁了当地对于神学的信仰,也给当地人留下了“洗澡容易给疾病入侵机会”的糟粕思想。
洗澡都不愿意,更别提进一步的卫生概念了,在古罗马帝国名存实亡之后,继承了大半罗马历史文化遗产的欧洲人将罗马帝国土崩瓦解的原因归功于其城市建设以及公共浴室制度上,他们实力上演什么叫因噎废食,直接否定了罗马帝国的全部,当然也包括了城市排污系统。
当然,也不是全部的国家都没长脑子,但由于欧洲大部分地区都由小国的国王或是领主管理,在如此情况下自然不可能像中央集权的大明一样有极高的行动能力。
起码像大明如今这种将整个应天府分区挨个重新规划治理,疏浚、引流秦淮河并且将其面积缩减以获得更大的城市面积这种事,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
当然,这其中或许也有中世纪的欧洲没几个超级人口大城市有关,人口不够多自然就不会产生卫生管理的需求。
如今的大明应天府毫无疑问是东方乃至于世界最亮的一颗明珠。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段时间的陆续政治,如今的应天府情况比之往年已经好了许多,秦淮河河水被分流,以避免雨季使其水位暴涨倒灌的同时,为当地民众抢来了不少宅基地。
虽然河滩边上的土质疏松而且多为盐碱地,但是有的住就不错了,没得挑三拣四。
一批批的“棚户区”被拆除,违章搭建被清理,道路重新规划,堵塞的下水道被疏通,秽物的回收由官府统一强制性进行,在整治了两三年后,应天府终于有了一番全新模样。
因为城市的规划和位置重新进行了调整,这次也有了意外之喜,那就是城市终于给让礼部耿耿于怀的祭坛挤出了地方。
虽然空余之处只够搭建一个祭坛,那也比以往所有的祭祀活动都挤在一起好。
新的祭坛是地坛,也兼职月坛,在定此处祭祀神明的时候洪武帝毫不犹豫选了炎黄二帝,而炎帝作为主掌医药和五谷的神农大帝更是成为了地坛的主祀。
而炎帝是谁,那是所有医者的祖师爷啊!将自己的名字和发明的药方、发现的药物刻在炎帝面前的碑上供后人瞻仰,往小了说那是向祖师爷致敬,往大了说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