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如果教皇已经对我们产生了警惕,那他会派一位无能之人吗?”杜尔特猜测到:“如果是我,我一定派一位能压制您的主教。”
“有人听说过这位主教吗?或许我们可以从他入手。毕竟教皇远在七丘,我们未来的主教大人总不至于什么都请示教皇吧。”
伊安想了想:“确实,主教也可以被胁迫和威逼,如果能找到他的弱点,我们面对骑士团时也不会太过被动。”
他看向杜尔特,后者心领神会:“我会找商人打探关于主教的的信息。”
“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伊安轻摸着石质的桌面:“目前为止,我的大部分决策都会参考各位的意见,而且这种类似城市议会的协商方法已经产生了良好的效果。”
听到他如此说,三人将注意力集中了过来,他们感觉到接下来的问题会非常重要。
“一套行政机制往往在最开始推行时是非常苦难的,需要克服各种各样的阻力,但当它步入正轨后就不再需要任何额外的力量辅助它的运作,其自身可以完成自我的运转。”
“如果可以我不并希望违背这项还未形成的行政传统,但我现在遇到一件紧急事件,这件事对佩特拉或是你们来说弊大于利,但请让我独断专行一次。”
三人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但也一头雾水他们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伊安拿出一封信,让三人轮流传阅。
“对于胡斯派你们可能感到陌生,但一定对七年前的塔博尔暴动有所听闻,当时在塔博尔城发生了对神职人员的报复性袭击,导致当时正在参与波希尼亚教区会议的大量神职人员死亡。”
“之后,以塔博尔城为中心,袭击行为开始向整个波希尼亚教区扩散,从乡间到城市、从修道院到教堂,至少有七成的教士死于袭击。而塔博尔暴动的始作俑者就是胡斯派。”
“之所以受害者在七成左右,是因为剩下两成的教士本身就是袭击者或是知情人,只有不到一成左右的人侥幸逃脱。教廷以市民暴动为定论,但实际这是一次教廷内部的叛乱。”
在暴动发生时,索伊尔已经到了艾什南镇,对远在帝国东方的事情并不了解,而帕索斯也只是有所听闻。
三人中最为了解情况的是杜尔特。
“大人,这份信该不会是……”杜尔特有些哆嗦。
“在暴动被镇压后,胡斯派教士开始在四处逃窜,我在朝圣期间结识了他们,他们的领袖是一位叫做耶罗米的教士,也是这份信的撰写者。”伊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和他们结伴而行了一段时间,虽然没有直接加入胡斯派,但和他们一直以兄弟相称,教廷之所以会派驻圣殿骑士团很可能也是因为我对他们的同情倾向。”
帕索斯问道:“大人,我记得塔博尔城暴动被镇压后,对城市进行了清洗,他们是怎么逃出来的?”
伊安摇摇头:
“耶罗米他们只是组织了对波希尼亚教区会议的袭击,当时参加会议的都是各教区的主教或是大主教,以及中上层的神父,他们是胡斯派的主要目标。”
“在前期,行动仍然是以胡斯派为主导,但到了后期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他们也难以控制目标和规模。”
“但在后期,对普通教士的袭击多市民和农民所为,他们是为了教廷的财富和土地。耶罗米他们本来的计划就是袭击后立刻离开,所以才躲过了教廷的清洗。”
暴动——弹压——暴动,仅仅是帝国历史内不起眼的小事,但杜尔特却记得当时神父的说法:异端露出了自己的爪牙,他们在肆意屠杀我们的家人。
疯狂、邪恶、无法理解是当时对塔波尔暴动的形容。
他因为对那位神父人格的信任,一反常态地捐出了一些钱财以帮助对抗异端,但他刚刚听的真切,伊安说塔博尔暴动是“报复性袭击”。
“大人,您刚刚说的报复性袭击是什么意思?”
伊安沉默片刻,选择不再隐瞒:
“塔博尔暴动发生前一个月,在七丘进行了一次秘密审判,包括扬·胡斯在内的三十二名胡斯派教士以及他们的同情者以异端之罪被烧死在了火刑柱上。耶罗米他们是为了报复教廷组织的行动。”
杜尔特无声的软在椅子上,对于异端不异端他无法评说,但如果胡斯派的暴行是有原因的,那他们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疯狂。
索伊尔最后看完了信件:“大人,他们是在向您寻求庇护?”
伊安点点头:“我认识他们时,耶罗米和他的人就已经接连被数个贵族驱逐出了领地,现在他们恐怕已经无处可去了,我想为他们提供些帮助。”
为异端提供庇护,虽然算不上违反什么法令,但也肯定会遭到教皇的记恨。
虽然不至于对伊安使出开除教籍大法,但也会用各种方法使绊子。
总体上看,对于佩特拉会产生很严重的影响。
三人随即沉默下来,伊安既然已经决定要接纳胡斯派了,他们也不会再劝说什么。
索伊尔轻敲桌子:
“大人,或许情况不会像你预计的那么糟糕。首先,教廷在这里没有多少影响力,他们无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