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凉薄的让贵妃呼吸一滞。
“淑妃的交代是,给你个交代。”
在她被恐慌摄取的时候，就听见那低沉的声音响起。
淑妃，淑妃。
贵妃眼泪决堤。
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心里酸涩极了。
早就认定的结局,再次听到后,还是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在他心里,他的女人只有淑妃。
*
等处理一圈后,康熙就传召几个重臣，关在乾清宫中，许久不曾出来。
顾访嫣知道,他心里不好受。
完全没有想到，会给这么重的处罚。
她以为,关个禁闭，削弱手中的权柄，就已经是最重的处罚。
却不曾想过，他会打心底里放弃他。
日子还得一天天的过，对于太子的处罚，都是软刀子割肉。
给他顾问的权利。
那就是,只有过问建议权,没有处置权。
真正的权利都在几个阿哥手里。
不过几个月下来，太子的头发就有白了，他自己熬的。
这比完全关他禁闭还难受。
一个打小就当储君养的阿哥，现在完全失去了话语权。
说是能够过问，但实际上，对方只会给他一些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
比如茶盏的摆放角度，比如花盆的养护。
这根本就不是太子应该做的事。
但是在皇帝的默许下，根本不会给他任何事情做。
这是告诉所有人,帝王对储君失望。
顾访嫣摸了摸下巴，这真的是攻心为上，不愧是老男人，招数就是多。
一年有余，太子面色愈加阴沉起来。
*
“这次木兰秋猎，你去吗？”康熙捏着顾访嫣的手问。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反而习惯了彼此，难分难舍起来。
“去吧。”她道。
反正孩子也大了，能跟上了。
说是要出去玩，最激动的反而不是顾访嫣，她在宫里头窝惯了，失去了那些躁动，反而变成了一个小宅女。
但是能出去透透气，倒也挺好的。
宫里都跟着沸腾起来，淑妃和善，性子又软，只要不是原则性的问题，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像后妃跟着这样的事，她并不计较。
只要不作妖，淑妃都不会计较。
在准备的时间里，日子都过的特别快。
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顾访嫣就感慨，出门真难。
放在前世，这想去哪里，把小包一拎，抬脚就走，但现在不是，要准备大包小包的。
“哇哦，出京城了。”
虽说都差不多的景色，但看着就是有一种新奇感。
胤祁更是趴在车窗前，一脸惊叹的看着窗外。
“原来，只有皇宫的房子那样。”
他还以为大家住的都那样。
康熙听了，忍不住笑：“还是得多出来，省的你见识短浅。”
顾访嫣横了他一眼：“嫌我们娘俩见识短浅，那你去找那些见识长的去。”
她可一点都不勉强。
康熙：“朕不过随口一说，何苦十句等着。”
他这么一说，顾访嫣也一愣：“是不是小日子快来了，看你哪哪都不太顺眼。”
一般这种情况下，那就是快了。
“也没两天的事了。”康熙躺平。
小日子的女人，根本惹不起。
顾访嫣也趴在车窗上往外看，一回头，就见老十乖巧的趴在车窗上。
“老十！”她喊了一声。
“淑、咳，淑娘娘。”老十也笑着跟她打招呼。
“快缩回去，看看你都咳嗽了。”当初的小壮汉，现在的小弱鸡。真真人世无常。
康熙瞧着，面色一变。
老十这着实受苦了，看着他病弱，他这心里也难受。
偶尔嫌弃他不够聪慧，但这孩子心眼实诚，对人极好，他又极喜欢。
“罢了，儿女都是债。”康熙眉眼柔和。
没有为谁放弃谁的说法，就算是太子也不成。
只太子最近表现的极为卑微，他也有些心疼。
“您能带着臣妾去跑马吗？”她问。
顾访嫣双眸亮晶晶的，她快憋坏了。
“好。”康熙应下。
两人起身去骑马，一路风驰电掣，一路飞奔。
风从耳边拂过，带来草木的清香，和自由的味道。
这是顾访嫣很喜欢的味道。
这么想着，她不禁浅笑出声。
“万岁爷。”
“嗯？”
“臣妾有没有说过一句话？”
“什么？”
“我爱你。”
康熙猛然勒马，回头看着她：“你再说一遍。”
他语气急切，眼神中带着碎碎的期待。
好担心自己听错了。
顾访嫣伸出胳膊，攀住他脖颈，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眉眼柔和的一塌糊涂：“我爱你。”
人世无常，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所以，爱一个人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