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云的甩手而去,让在场的群仙面面相觑,一时间着实有些冷场。
王质面色稍沉,眼睑低垂着,眸光看着苏青云的背影,难得浮现一抹厉色。
苏青云不留情面的作为,让王质心头大为不满。
毕竟,苏青云的一走了之,不只是拂了他的面子,让他颜面尽失,更将烂柯山置于何等境地。可谓一点都没顾及到两家的情分,把烂柯山道脉整个都视若草芥一般无足轻重。
这般的折辱,让王质心头不由火起,只是众仙都在看着,只能强自按耐下去。
一旁荀少彧上前,行礼道:“诸位师伯师叔,师尊与吾等候诸位多时了,还请入内就席。”
盖竹山施真人、仙磕山的张真人,青屿山的刘真人,丹霞山的蔡真人等仙真道人一愣,齐齐还礼道:“清风道友客气了,吾等同道何需如此多礼。”
地肺山中茅真君茅固抚须,哈哈一笑:“清风道友,既为神仙道业,都为同道中人,若是都像你这般客气,吾等又该何处安身?”
神仙位业已是屹立当世绝顶,不似地仙人物一般,少有抵达千载寿数的。
神仙中人寿数几千、上万载的,都是大有人在的。因此他们各自的关系错综复杂,可能隔了几代,乃至十几代辈分。若是按着这个辈分,那些后晋的神仙,凭空多出不少师叔祖、师伯祖。
因此,大凡证道了的神仙中人,除了嫡脉的师徒传承,一般都是以同道相交,互相平辈往来。
荀少彧轻声一笑,道:“既然如此,各位前辈仙家,吾等不如入内一叙,在做分说。”
“善!”
王质面带微笑,脚下浮现金色云光,金光洞中自有云光生成,落于众仙家脚下。几位仙家抬脚迈上云光,云光带着仙家们落座于金光洞中。
金光洞光明璀璨,一层层石阶上设石案蒲团,百余石案围绕金光洞陈列。一名名仙童立于石案旁,手中捧着琼浆玉露,缓然伺候在左右。
石案之上,朱果仙草、甘梨黄杏等仙果摆放整齐,一件件酒具静静放置果盘旁,仙气盎然浮动。
此世修行之人,吞吐天地灵机温养自身神魂,不通肉身法门的修行。因为神魂之道偏向清气,故而修行人多不食荤腥,畏其浊浑之气污染神魂,反而多以果脯果腹,以草木之气温养神魂清气。
“诸位请!”
王质爽朗一笑,直接坐在了主位,其他仙家都纷纷颔首点头,按着彼此亲近关系,三三两两的落座其间。
“道友盛情,吾等可就不客气了。”
一位仙真一甩拂尘,一片金云落在脚下,落座在主位之下。
这一回道会,王质虽然大发道帖,三十六洞天、七十二福地无一缺漏,但三十六洞天中人少有人参与,反而七十二福地中人倒是来者众矣。
王质轻声道:“诸位道友,此是小徒儿成道之会,今日宴请众道友来,也是贫道的一番心意。众道友多时未聚,不妨借着这一机会,谈天说地论道演法。”
仙磕山张真人拂掌长叹,道:“王道友所言极是,吾等多时为聚,难得有着机会,不妨演道论法,也不失一大快事!”
王质端起酒杯,恍若美玉的琼浆,自酒杯中缓缓荡漾,道:“确实一大快事也!”
茅固浅浅一笑,若有深意的看来一眼荀少彧,道:“不过,王质道友真是好福气啊……能有一神仙门人,真是羡煞了吾等道人。”
“茅真君谬赞了,清风道寡德薄,不敢担此赞誉之言。”荀少彧端坐蒲团,目光乍然投向茅固,眸光闪过一抹莫名神采。
“只是,茅真君还缺吾烂柯山一个交代,不知这个交待何时给我?”
突然,荀少彧眸子一厉,面上带着盈盈笑意,手指轻轻点击着石案,丝丝震动敲得杯中琼浆微微摇晃。
这话一出口,金光中的群仙面容一滞,看向忽然咄咄逼人的荀少彧。
荀少彧虽然依旧面带笑意,但浑身上下流露出丝丝缕缕的锋芒,让几位道行高深的仙家,眸光顿然一凝。
祖师王质自顾自的饮酒,看向茅固的目光也稍冷了几分。
先前的一场闹剧,究根问底还是青霞景华天与地肺山的矛盾。只是烂柯山阻止了这一场矛盾的爆发,与青霞景华天反目成仇,但始作俑者依旧是地肺山这位中茅真君,却不能放而不管。
在座的仙家面色各异,看着荀少彧悍然向茅固发难,其中的意味让不少仙家浮想联翩。
金光洞中的气氛,陡然沉重了一些!
茅固眉头一皱,声音渐冷,道:“不知清风道友,想问贫道要个什么交代?贫道怎么不知道,还缺清风道友一个交代?”
荀少彧轻声一叹,道:“茅真君与苏真人的恩怨,却将吾烂柯山当作一口刀,你不觉得此事差些分寸了?”
“吾烂柯山可不是某人的一口刀,任何人都能驱使。”
荀少彧缓缓起身,青峰剑铮铮鸣响,剑音回响与洞中,恍若一曲美妙绝伦的音律仙音。
“剑意自生,自具自足,真是不简单呐!”几位仙真道人高座,看着渐起的剑意,神色间尽是动容。
茅固突然一笑,摇头叹息道:“王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