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堂,首座禅房, 般若堂,是大慈安寺最高暴力机构。 了通和尚,既然作为大慈安寺第一高手,亦是身兼般若堂首座之职。 其地位之高,在阖寺之内,只在主持了然之下。 有着如此地位,了通大和尚的禅房,虽无法称之为奢华,但亦绝非简朴。 一张罗汉床横放墙边,两座青铜兽炉,分立两侧,除此之外,空空旷旷。 袅袅青烟,在这禅房之内,絮絮绕绕。 了通大和尚,盘膝闭眸,双手搭在膝上,稳稳的坐在床上,那一簇蒲团。 一枚光烁烁,圆坨坨的舍利子,在顶门三尺,垂落霞光彩华。 只见大和尚面色之中,带着一丝丝黑气。 在舍利圆光,每一次照耀下,那黑气晦色,随即消散少许。 这些祥光,内敛如液,在舍利之中,流动周转。 一缕缕的淡淡金辉,垂垂落下,就连肌肤,都仿佛是金黄铸就。 而身为一寺主持,了然禅师则淡然的,站在禅房中央。 漠然的眼前,诸般异象,禅师手中念珠转动,诵读八百经文。 这老禅师,瘦骨嶙峋的手指,缓缓拨动念珠。 紫玉佛珠透着五色光华,在老禅师手上,愈发显得明晰。 老禅师看着了通和尚,顶门上那一枚舍利,目光悠远。 难以言明这其中,到底有着,多少情绪内涵。 “师弟啊,你何苦如此莽撞,”了然禅师,似水一般平静的眸子,不见一丝其他色彩。 “为了一枚舍利子,搭上一生修行,不值啊!” 对于了通和尚,插手王七二因果,断绝了自家道途。 老禅师对此,是极为痛心的。 这了通和尚,可是老禅师从小,一点点看着长大的。 数十载的师兄、弟的名分,亦父亦子的感情,自然无法让老禅师,轻易释怀。 这,就是做着最后的努力。 了通和尚,突兀的开口,道:“值与不值,并非表面看待,” “舍利子,为我佛重宝,当今之世,亦不过二、三十之数,” “师弟我,就是立地正果金身,都未必能凝炼出一枚,” “为我大慈安寺,百年基业不失,师弟认为,值得!!” 禅师寿眉微抖,道:“胡闹,” “佛宝舍利,与一身道途,孰轻孰重,师弟……你糊涂了啊,” 嘴唇颤动,在八百佛言,经文法篆之下。 了然禅师一生,念佛诵佛。 虽不曾臻达,梵我如一之境。 但佛法高妙,超迈凡俗,甚至触碰到,玄之又玄的精神领域。 让舍利子,亦渐渐生出感应,丝丝缕缕佛光金辉,缓缓然然洒下。 佛舍利,为历代高僧,心血精华凝聚。 每一枚,在佛门中人眼中,都是无价之宝,万万金都难求的神物、圣物。 而且,能缔结舍利子者,必是佛法高深之辈,历经诸般大、小劫数,功德广大的大德高僧。 舍利子,非大德高僧,不可证就;然而,就是大德高僧,也并非人人,可缔结出舍利子。 古往今来,能缔结舍利子者,就是在高僧大德之中,亦都是十不存一。 这舍利子,非但象征着佛门大成就,亦是蕴含着大智慧,大法力之物。 舍利圆光之中,智慧灵光碰撞,洗涤杀戾凶孽。可作为镇压,一脉气数的至宝,珍贵无比。 这点点金辉,挥洒而下,宛如金雨一般,落下之时,即融入大和尚身躯。 那一道黑气,浮起眉心,久久不散。任凭金雨,如何妙处,也无法将这道黑气,彻彻底底泯灭虚无。 这一道笔直黑气,就是了通和尚,罪孽显化。 任凭圆光舍利,无数洗炼,亦去不得这些罪孽。 这些罪孽,俨然根深蒂固,动摇不得。 无奈之下,了通和尚,双手合十,苦苦劝道:“还请师兄,收了佛言经篆,勿再空耗舍利精华,” 说罢之后,不待老禅师开口阻拦。 那舍利圆光一震,丝丝流转金絮,荡起层层涟漪,徐徐落在,他的掌心之上。 老禅师面露不忍,道:“师弟,大道之途断绝,一生难证大道涅槃,何苦来哉啊!” 了通和尚,道:“师兄,” “吾大慈安寺,立下根基,已有五百余载,” “几兴,几衰,才有今日气象,” “贫僧不愿己身超拔,愿度众生,无悔!无悔!” 见此,老禅师沉默半响,幽然道:“是老衲,害了你,” 大慈安寺,这一代有了距离正果金身,只差毫厘的了通和尚,可以说是过去五百余载中,最为强盛之时。 甚至,未尝不可与拿下天下名寺,千载道派,去一争长短。 而大慈安寺,现在缺的,并不是威慑性质的武力。反而是可以持续,这种威慑性的保障。 一些真正的大道派,有着至宝,镇压气数。可保千载不衰,百世不堕。代代皆有真人出,护佑名位不移。 “师兄,勿要如此,” 舍利子落在,了通和尚掌心,和尚手掌一握。 “王朝鼎革,乱象已起,贫僧未尝不可,立下勋功,涅槃无余,” 大和尚语气昂扬,正是气势如虹。 “让我大慈安寺,亦为千载不衰,” ………… 大慈安寺,罗汉堂! 一位位武僧,手持棍棒,口中呼喝不绝。 “嘿!!” 僧人们,身着劲装,青筋凸起,浑身上下,散发着丝丝水雾。 “哈!!” 这些武僧人,一队一排,棍棒似长蛇,挥舞起来,呼啸声,猎猎而起。 一位中年武僧,一袭灰黄僧袍,虬髯胡须,青铜色的肌肤,透着一种坚实的光泽。 “枪挑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五指紧握着一根,两头包着铁皮的僧棍,摩擦在石板上,冒出零星火光。 这僧人,眉宇之间,神采灿然。僧鞋踩着厚实的石板,每一步都似数百斤力道砸下,在摩擦着脚下的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