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绝大部分人都不会会无缘无故变成他这种性格的。
而且从他怕黑的这一点来看，他过去一定经历过什么非常痛苦的事情才对。
假如能了解那些过往，或许真的能够改变季川。
当然，改变季川，就是保护许术自己的小命。
“你在干什么？”
季川的一句话将许术拉回了现实中。
许术这才发觉自己走神了，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他走神期间一直在盯着季川！
完了，这人不知道又会脑补出些什么东西来。
许术赶紧转身走向床头柜，拉开抽屉将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进包里。
而在他打开第二层柜子的时候，发现里面只放着一只旧到生锈了的铁盒子。
盒子是大约二十厘米的正方形，上面曾经应该印着超人，只是现在画面已经斑驳得难以辨认了。
上面的铁扣没有上锁，只要轻轻一掰就能打开。
许术回头看了一眼正低着头认真折叠衣物的季川，又看向铁盒，心中涌起了一股想要偷偷打开看看的冲动。
这种感觉，就像拿到了别人的日记一样。
明明知道不该看，可心中却又有这么一股想看的好奇心。
许术盯着锁扣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回头向季川问：“这盒子都很多年了吧，是你小时候的东西？”
季川侧头扫了一眼，轻轻嗯了一声，又转过头去，好像对此并不太在意的样子。
许术见状，便直接问道：“里面装的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季川叠衣服的动作顿了顿，低着头说：“随你。”
许术有些高兴，当即便打开了锁扣。
这里面没有装着很多秘密，只有一只倒扣着的小相框。
许术将它拿起来，翻到正面一看，随即愣了愣。
画面上有两个人——他都认识。
其中一个，是上次他和季川一起在墓园里看到过的福利院老师，姚望。
只是照片里的他看起来要年轻许多，大概只有二十多岁吧。
他身边端端正正地坐着一个小男孩，大约十来岁的年纪，留着可爱的锅盖头，却摆着一张冷漠的厌世脸。
尽管年纪相差很大，但许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小时候的季川。
小季川穿着黑色的小西装，还打了个深红色的蝴蝶结，看起来就像个小小的绅士。
他坐在姚望老师身边，冷漠地用漂亮的大眼睛看着镜头，与他身边满脸笑容的姚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任谁都会觉得他很讨厌跟这个老师合照吧。
可是……
许术却注意到，小季川的右手垂在一侧，紧紧抓着姚老师的衣摆。
这分明是一个让他十分依赖的人才对。
许术转头望向季川，心中暗想，也许这位姚老师在他心里是和父亲差不多的人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姚老师的早逝，和季川进入游戏的原因，似乎也呼之欲出了。
天堂游戏会随机拉入拥有强烈执念的人，季川的执念，就是想要让姚老师活过来吧？
不过，还有一点很让他奇怪。
既然季川小时候有这样一位好老师的关心照顾，那他为什么还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人呢？
冷漠，嗜血，毫无同理心，甚至对杀人这种事都没有任何心理障碍……
“动作快点。”季川催促了一声。
许术见他把衣物都收拾好了，也不敢再耽搁，忙加快速度收拾起来。
当天下午就把东西全给搬过去了，许术也终于有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他又叫上季川一起去买了两台电脑回来放在书房，平时没事就打游戏，基本恢复了自己曾经的宅男生活。
而直到两天之后，许术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跟谷雨联络。
可等他把电话打过去的时候，却只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句冷冰冰的“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许术举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儿。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号码，可片刻之后他又想到，或许在这个世界里，谷雨是“不存在”的。
因为她不在主角附近，也没有成为主角团队下的一员，只是个经历完一次游戏世界就再也不会出现的路人而已。
不再出现的人，在书中也不会再有任何笔墨，所以，她消失了。
除非……
许术拿着手机敲响了季川的房门。
季川黑着脸打开门：“你最好有什么要紧事，否则吵醒我的后果……”
“……”许术硬着头皮把手机递了过去：“帮个忙，按一下拨通键。”
季川没动。
他一只手搭在门把上，站在门内用那双能杀死人的眼睛盯着许术看了至少十秒，然后缓缓开口问：“你是不是活腻了？”
许术往后挪了两步：“这很重要，这电话只有你才能打通，再说我也不知道你现在还没起床啊，这都快十点了……”
季川：“昨晚是谁打游戏到凌晨三点的？”
许术愣了愣：“我不是带耳机了吗，吵到你了？”
“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