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鹤梦居然当真摆出一副要吹奏箫曲的模样,步惊云忍不住皱眉道：“天地会此番是选拔堂主,不是选拔乐师。你若是想要卖弄自己的箫技，那应当到瓦舍勾栏去,而不是站在这个擂台上。”
闻言,不等方鹤梦做出回应，其余人就已经不满道：“云少爷这话说得未免也太不客气了！”
“就是，让方姑娘在台上吹一首曲子又耽误不了多少工夫。”
“难怪咱们天地会的婢女都只喜欢风少爷和霜少爷,云少爷这张嘴可真是太毒了。”
秦·天地会第一老实人·霜：“哪里哪里。”
聂·天地会第一人气王·风：“过奖过奖。”
步·天地会第一酷男·惊云：“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面瘫。”
嗯？
方鹤梦看了步惊云一眼：“你刚刚说什么？”
步惊云磨了磨牙：“我说你要吹就赶紧吹，吹完立刻给我滚下去。”
方鹤梦微笑：“可如果在我吹完之前,云少爷你就自行下了擂台，那么这场比试是否就算我赢了？”
步惊云冷哼：“你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
算了,跟这泡面头说不清楚。
方鹤梦转身，朝高台上的雄霸远远地行了个礼，并高声问道：“帮主,倘若云少爷在我吹完一首曲子之前,就自行走下擂台，可否就算我赢了这场比试？”
雄霸的第一反应也是“这婢女在做什么青天白日梦”,不过他又实在很好奇,方鹤梦究竟是哪里来的底气，于是最后仍旧首肯了方鹤梦的提议。
方鹤梦很满意，只是为了避免误伤，她还专门提醒婢女们退出百米远的距离，然后这才把玉箫举至唇边,吹奏起被自己改编过的《碧海潮生曲》。
“聂风，”令狐冲早有准备，撕下布条揉成团，分给身旁的聂风，“把耳朵堵上。”
聂风不禁讶异道：“难不成，鹤梦姑娘的箫技竟是差到不堪入耳的地步了？”
令狐冲道：“不是不堪，而是不可，因为她的箫声足以让人迷失神智，并且全身不受控制地随之舞动。”
聂风更惊讶了：“原来，鹤梦姑娘居然是一位在箫技上登峰造极的大师。”
令狐冲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于是只能在沉默片刻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诚恳道：“……总之，听兄弟一句劝，把耳朵塞好。”
好在聂风对断浪的话还是很信服的，所以尽管心里十分想要见识方鹤梦的箫声，可双手仍旧依言用布团堵住了耳朵。
接下来的场景，简直让聂风目瞪口呆。
只见挤在擂台周围的那些弟子和杂役，此时无一不是面露痴笑，摇臂扭胯地在原地舞动着。
甚至还有些功力低微的，直接就撕开单薄的衣襟，绕着擂台开始狂奔，吓得远处那些婢女一个个尖叫起来。
其实，虽然聂风已经用双手和布团堵住了耳朵，可箫声时不时还是会钻进他的耳朵。但因为音量微乎其微，加上他本身功力深厚，所以最终也不过是双颊绯红，口干舌燥，不致于像其他人那样出丑。
等等，其他人？
聂风总算想到了与方鹤梦距离最近的步惊云，只是如今擂台上却只有方鹤梦一人，哪里还能看到步惊云的影子。
“云师兄？”聂风避开形状疯魔的人群，走向未受箫声影响的婢女们，“你们有没有看到云师兄？”
实际上，婢女们这会儿也是心猿意马，尤其在是看到聂风的脸，听到聂风的声音后，更是差点捂住胸口软倒在地。
“我……我看到云少爷他……他一边大喊着孔慈名字，一边往院子里……院子里去了。”一名勉强能说清楚话的婢女回答道。
“云师兄去找孔慈了？”聂风生怕步惊云会趁着情绪亢奋的时候，对孔慈做些不规矩的事，于是连忙朝步惊云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真奇怪……”婢女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目光重新也回到了擂台上，“鹤梦明明只是在吹奏箫曲，可我怎么仿佛还听到了奇怪的歌声？”
另一名婢女缓过神来，点头道：“我好像也听到了，是不是那什么‘来左边跟我一起画个风，在你右边画一个惊云’？”
“然后是‘来左边跟我一起画惊云，在你右边再画个风’。”
婢女不自觉扭起了腰：“在你胸口比划一个泥菩萨，金鳞岂是池中物。”
另一名婢女甩起了头：“九霄龙吟惊天变，成也风云败也风云！”
﹉
因为方鹤梦的一曲改编版《碧海潮生曲》（又名《风云disco》），天地会第一天的堂主角逐赛直接就落下了帷幕。
只是，在此之后的半天里，从天地会帮众的住处中，却不时有撕心裂肺的叫声，以及药酒刺鼻的气味传出。
于是胆小的婢女纷纷绕行，然后转头又把这件怪事告诉方鹤梦，惹得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蹦迪蹦得太带劲，可不就把脖子和腰给扭了吗？”
“蹦……”
“就是跳舞！”
婢女掩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那也能算是跳舞吗？跳得比孔慈还难看呢！”
方鹤梦：……怎么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