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先前之所以从屋子里出去, 为的其实是让客栈里的伙计送些吃食过来, 好叫昏迷了将近一天的方鹤梦不至于饿死。
而他往回走的时候虽然发生了一些意外, 譬如遇见了多管闲事的江南七怪, 以及离家出走多日的黄蓉。但事情好歹是已经交代下去了, 因此这会儿只需要安安静静地等着晚饭送上门就好。
“爹,这外头的东西可实在没什么滋味儿。不如就让蓉儿做几道拿手好菜, 让您和鹤梦姐姐尝尝吧?”黄蓉双手托腮,眨巴着眼睛望着黄药师。
“你那些拿手好菜, 还不都是从我这儿学去的?”黄药师自然知道女儿想要讨好自己的心思,只是却不为所动。
黄蓉撇了撇嘴, 转头看向床上犹在昏睡的方鹤梦, 说道:“不过, 爹, 您究竟为什么要把鹤梦姐姐弄晕呀?莫非,她不是自愿要去桃花岛的?”
黄药师低头喝了口茶, 没有回答。
黄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于是顿时瞪大了眼睛,高声质问黄药师:“爹,您……您该不会是想要让鹤梦姐姐当我的后娘吧?”
黄药师放下茶杯,扭头看了眼自己这个不省心的女儿,沉声道:“原来,你这鬼丫头一直觉得自己的父亲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哼,难怪心心念念着要从家里头离开。”
“爹!”黄蓉不高兴地嘟起嘴,“好端端的, 您怎么又扯我身上来了?”
“好端端的?”黄药师冷笑道,“刚才那个愣头愣脑的小子是谁,你敢说不是对他动心了?”
“那又怎么样!”黄蓉站起身,大声说道:“女儿都已经长大了,想要和喜欢的人成亲,相守一辈子,难道不对吗?”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的确没什么不对。”黄药师不屑道,“只不过你的女婿,必须是人中之龙。而那个小子,最多是条长虫。”
“我不许你这样说靖哥哥!”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让你嫁,你就不能嫁,说不许也没用。”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爹,你不是素来厌憎世俗之见,并且常说‘礼法岂为吾辈而设’吗?怎么这会儿工夫,你却拿它来管教女儿了?”
黄药师冷冷道:“因为,我发现这些条条框框的玩意儿,有时候的确很有道理。”
黄蓉正要据理力争,结果房门却在这时候被送饭的伙计叩响了。于是,她不得不暂时停住话头,转身去将黄药师和方鹤梦的晚饭拿进屋来。
“您刚刚说,并不是为了娶鹤梦姐姐而将她强行带在身边。那么,您又是为了什么缘故呢?”黄蓉将装饭菜的盘子往桌上一撂,转而质问起了另外一个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黄药师道:“我的确不至于糊涂到单凭一张相似的脸,就要娶一个年纪足以做我女儿的姑娘当妻子。但我却会因为她长着这一张脸,而无法接受她嫁给别的男人。”
黄蓉问道:“您自个儿不娶她,可又不许别的男人来娶她。那鹤梦姐姐这辈子,莫非只能孤独终老了吗?您未免也太不讲道理了!”
黄药师道:“不过是个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你难道还真将她当成亲姐姐对待不成?好了,我将她穴道解开,你来给她喂饭。”
黄蓉蹙眉道:“不是说解开穴道吗?怎么还需要我来喂饭?”
黄药师反问:“我只说解开穴道,有说全部都解开吗?”
黄蓉:“……”
﹉
黄药师在解了方鹤梦的穴道之后,就端着自己那份饭菜回了隔壁屋子,没有继续同两人待在一起。
而黄蓉见父亲从一开始就定了两间上房,显然没有要占方鹤梦便宜的意思,也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你爹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怎么就这么不放心他?”方鹤梦一口一口喝着鲜美的鸡汤,不由得就觉得这种饭来张口的滋味似乎还挺不错。
“话虽如此,可你和我娘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谁知道我爹会不会情不自禁做出什么事情来呢?”见一碗鸡汤很快见了底,黄蓉便从床边站起身,重新去盛了一小碗过来。
“看来,你觉得你爹是很爱你娘的了。”
“那当然!虽然我娘一生下我就去了,但我爹这些年却一直没有续娶。而且,他还三天两头去我娘坟前,跟我娘说话呢!”
闻言,方鹤梦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两声。至于这两声究竟是代表同意,还是代表有异议……
唉,自从金庸把作品新修了一遍之后,哪个读者不知道黄药师和梅超风有一腿呢?
毕竟在最初的版本里,虽然隐隐可以看出黄药师对梅超风所怀有的暧/昧/情/愫,但东邪仍旧是东邪,那点感情完全不影响他“邪”的一面。
哪里像新修版,不但直接表示黄药师及其大弟子、二弟子都喜欢梅超风,而且就连黄药师娶冯蘅的原因,也被归结于想要遮掩自己对梅超风的感情。
非但如此,新修版里梅超风偷了《九阴真经》之后,黄药师竟然一点都不怪她,甚至都没有像原版那样给她教训。人设就此彻底崩成求而不得但无怨无悔的深情男配——还是金老自己动手崩的。
不过话说回来,自个儿穿的到底是